李杰一愣,转头看向那位工部员外郎赵建。
见他眼神躲避,就知道此人擅自将那份名单上寿王府的名字给抹去了。
说话的人在他们兄弟中排行第六,吉王李保。
李儇在昨天准备跑路时,都没想到自己这位六弟,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而且在潜意识中,受到三哥蜀王李佶的影响,也对此人很不感冒。
这人就像是一条毒蛇,平时安静地躲在角落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起来咬你一口,而且是致命的!
李保这时估计也听说了昨夜的事儿,心中怨气自然极大。
同时李儇居然如此重用这个年纪不大的老七,却将他视若无睹,这就令自持甚高的他感到极不服气。
下午在十六王宅正生着闷气的时候,正好看到不少王侯大臣因家宅被拆而痛骂李杰,
他才借着这个由头跑来找麻烦,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李杰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就拆啊,全拆了都行,反正我已经打算住到城门楼里了!”
“你”
李保原本还一肚子嘲讽之言等着对方,却不想李杰如此干脆,被憋得说不出话来,站在当场干瞪眼儿。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人家都带头拆了,你还想怎么办?
毕竟这挪用城防物资本身不但不对,而且还是有罪,寿王对此一句没提,还许诺之后会重建,的确算是大度的很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
“朕的蹴鞠场和跑马楼也曾用过不少,也一起拆了吧!”
群臣一听身后的声音就知道李儇到了,吓得马上跪成了一片。
李儇其实早就来了。
他站在外围听了半天,心中也是气得不行,这群家伙还能指望什么?但都是前朝老臣,为了这么点儿事还不能责罚。
好在一旁的太监张丙臣出了这个主意,他感觉很好,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这时候也只能以身作则。
也没让这些人平身,特意让他们跪一会儿,却一把拉起李杰,
“阿杰,黄巢大军已经围城了,带我去看看,也能振作一下军心不是。”
李杰自己明白,这哪是什么振奋军心,无非是在宫里呆的腻味,好奇心作祟罢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添乱了。
“陛下,此时天色已黑,那些反贼将营地扎在距城二里之外,只怕看不到什么了,要不明天吧。另外,我看城中用来运送军械土石的车马不够,您飞龙监里还养着三百匹马呢,给臣弟呗?”
那三百匹马都是各地进贡而得,只怕每一匹都可以用千金计算,李儇哪里舍得让它们去拉车。
他眼珠儿一转,马上对道:"那你和我回大明宫,跟五哥说说你这一身神力是怎么来了?以前你可是连一块不足五十斤的石锁都抬不起来啊!"
李杰看着一脸贼眉鼠眼的皇帝,就知道要马的事儿算是黄了。
而且,他果然开始询问自己这一天的巨大变化了。
那么,该怎么和他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