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呈现浅蓝色,长发,眉毛,都挂着白霜,呼吸间,寒气令齐平这个三境,都打了个寒战。
“这么冷!”
齐平试探地摸了下,只觉手掌刺痛,凭借神识,他意识到,鱼璇机正在用真元压制体内寒气,但真元似乎不足
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事?齐平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先生?她这是怎么了?”齐平轻声问。
恩,遇事不决,问体内老爷爷。
一代院长声音传出:“有些本命神通格外强大,但也会存在‘代价’,这女娃娃也许是此类,不过也不好说。”
齐平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一代道:
“她方才消耗太多,真元不足,只需补充即可,有丹药最好,如果没有,就只能尝试将他人真元渡给她,不过,不同修士真元本质迥异,很难共用,她主修水系术法与你不同,倒是有些难办,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齐平想了想,说:“我试试。”
他想起了当初,鱼璇机教给他的“双修法”,干脆盘膝坐下。
犹豫了下,没有去碰其余位置,只是将女道人两只脚丫抱起,按在小腹处。
齐平只觉胸腹瞬间冰冷,打了个寒战,闭目,运转双修法,调动“无”字神符,抽取真元,渡入鱼璇机体内。
渐渐的,躺在冰面上的鱼璇机蹙起的眉毛舒展开来。
蓝色的火焰中,寒雾弥漫,整个山谷,安静无声。
京都上空的乌云,持续了许久,才终于散开。
对于城中百万民众而言,并不知晓,昨晚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更不知道,两位世间顶级的修士,曾在他们头顶,进行了一场“切磋”。
没有人知晓胜负。
只有内城的一些民众,看到了诏狱方向的动静。
返回净觉寺的空寂走向禅房时,只看到站在门口,望着星月的六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旋即,这名少年僧人眼神中带着倦意,看了他一眼:“如何?”
空寂垂首:“道门鱼璇机早有埋伏。”
六祖看了他一眼,说道:“罢了。”
空寂一阵失望,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听身后传来少年僧人疲惫的声音:
“讲经大会,可抓紧筹备了。”
空寂灰褐色的眸子骤然一亮,转回身去,就看到禅房门自行合拢,屋中只有一僧一灯的影子。
“谨遵法旨。”空寂双手合十。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起,皇宫午门外,群臣纷至沓来。
老首辅黄镛,在黄继先陪同下抵达广场时,就看到群臣皆在议论,显然,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
“首辅大人,听闻昨夜,齐平现身诏狱,可有此事?”一名官员前来打探。
垂垂老矣,无精打采的老首辅眼皮撑开,说道:“不知。”
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官员怏怏离去。
随着朝堂更迭,黄镛如今只在一人之下,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当钟声响起,百官入殿,身披龙袍的景帝端坐,看不出异常。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声音响起。
然后,是照常奏报,一切都“正常”的可怕,让朝臣们意外的是,今日整场朝会,都没有人提起昨晚的事。
仿佛不存在。
景帝不说,也没有大臣敢说,一直到散朝,诸公迷迷糊糊走出去,才有一些心思玲珑的人醒悟。
意识到,传言可能是真的,齐平昨夜现身诏狱,恐怕更全身而退了,所以,景帝才刻意没有提及。
毕竟一个“死人”,又出现了,这无疑是打景帝的脸。
“可若是真的,他是如何做到的?”官员们心中震动,不敢相信,纷纷快步离开,想着找人打探。
御书房。
散朝后,黄镛被请到了这里,看到了负手,站在博古架前的景帝。
“陛下。”老首辅行礼。
景帝说道:“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黄镛吃惊道:“真的是齐平?”
景帝转回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不知用什么法子,劫走了张谏之等犯官,对了,就连教坊司里,那群官员的家眷,也被救走了。”
黄镛神情大变:“陛下,此话当真?”
景帝继续说道:“昨夜,禅宗强者拦截,道门首座出手,与六祖于星空交战,齐平被道院鱼璇机救走。”
黄镛面露震惊,两位神圣领域亲自下场了?为了齐平?
他一个神通,何德何能他失声道:
“道门什么意思?莫非是”
景帝摇了摇头。
黄镛闭嘴,这位老人脸上终于露出焦急之色:
“陛下,齐平将犯官劫走,无论用了何种法子,定是要送往幽州城,当速速出手拦截,否则恐成大患。”
景帝说道:“朕已下令,中州关卡搜捕。”
他没说的是,齐平这样算无遗策的家伙,岂会没有准备?追捕,当然要做,但能否追上,就要打个问号了。
黄镛冷静下来,说道:“臣这就去安排,防止朝野动荡。”
景帝颔首:“辛苦首辅了。”
等黄镛离开,景帝那看似平静的脸庞上,才终于暴露出心底的情绪。
他闭上双眼,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牙齿紧咬,双拳紧握,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齐平”
他突然很后悔,当初,即便付出极大代价,也该铲除此人。
但,如今,好像已经晚了。
“阿大。”良久,景王开口。
侍卫长从门外走来。
“备车,去道院。”景王恢复了冷静从容,将怒火掩藏,他语气幽幽:“朕,要去见首座,当面谈谈。”
另外一边,华清宫。
贴身女官提着裙摆,近乎飞奔的,回到了长公主宅邸,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
她要将听到的事,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