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阻拦慢了一步,柳延雪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了柴房的房门。
明亮的日光顺着被拉开的房门,射进昏暗的柴房内,将柴房里发生的一切都明亮地映照出来。
“啊!”
“怎么会这样!”
“三小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吧……”
离得近的丫鬟们都看到了柴房里的情况,她们纷纷捂着嘴,将惊呼顺着指缝流出来。
柳延雪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大家都难以置信且不知所措的时候,梁季上前一步,面色铁青地将小厮和柳梦玲分开。
可柳梦玲的药效还在发挥,她死死地抓住小厮,不让他离开。
反倒是小厮眯了眯眼睛,在拭去脸上的汗水后,猛然发现怀里的不是美若天仙的四小姐,而是他的主子,三小姐!
虽然柳梦玲长得也不差,但小厮想到他未来可能遭遇什么,霎时间如遭雷击,连着后退了五六步,才绝望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
等到反应过来后,柳延雪立刻转过身,吩咐丫鬟和小厮们把原本准备用来遮阳的被单罩在小厮和柳梦玲身上。
就在丫鬟们小心翼翼走进柴房,要用被单把二人罩起来的时候,梁季忽然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丫鬟手里拿着的一壶冷水。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夺过丫鬟手里的水壶,掀开壶盖,直接把一壶的冷水都哗啦啦地倒在了柳梦玲身上。
“柳梦玲,你最好给本王清醒一点儿,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季的声音冰冷无比,还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杀意。
柳梦玲中的药不太严重,刚才又已经消解了不少,因此在被淋了一身冷水后,柳梦玲猛地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她先是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偶有几个丫鬟,眼底藏着的甚至是厌恶和不屑。
在看到安静站在原地的柳延雪时,柳梦玲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
即使是被床单覆盖着,柳梦玲才能感觉到下面的身子空荡荡的。
她的意识逐渐回笼,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柳延雪!”她猛地开口,想要斥责柳延雪,可是当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是哑的,“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柳梦玲的话,柳延雪犹豫了一下,走到柳梦玲面前。
她依然维持着日常的冷脸:“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把我扔在了柴房里,然后又安排了他和我……”柳梦玲伸手指了指柳延雪,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厮,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所以给我下圈套,我真是看错你了,柳延雪!”
“我什么时候给你下圈套了?”柳延雪淡淡地看着她,“你事情败露了,就想到处咬人吗?我只是把你放到了柴房里,让你暂时休息,而且你和我说过,这间柴房是你经常休息的柴房。”
虽然柳延雪的语气很平淡,但围观群众听到“经常休息”四个字,还是忍不住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柳梦玲,在内心质疑柳梦玲说的“休息”,和他们所想的休息,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休息”?
说完,柳延雪又看向旁边的小厮:“而且我也根本不认识他,我整日忙着经营护肤品店,哪有时间专门找小厮对付你?”
她话刚说完,就有个丫鬟怯生生地小声开口:“奴婢记得前两天在公园里看到过他,他当时和三小姐在亭子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当时奴婢以为三小姐在吩咐他做事,就没多留意,直接走了。”
“我就是和他意外碰到,所以聊两句……”柳梦玲怎么都没想到她找小厮,吩咐小厮毁掉柳延雪清白的时候,会被丫鬟看到,还被用来做了证明她和小厮有旧的证据。
没等柳梦玲继续辩解,梁季猛地开口:“够了!”
他冷喝一声,直接把柳梦玲未出口的话全都打了回去:“不用说了,人证物证俱在,柳梦玲,你还想抵赖吗?”
“本王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水性杨花之辈,”梁季痛心疾首地望着柳梦玲,“之前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本王,说愿意为本王一心一意,如今看来,都是你胡言乱语罢了,实际上你不过是个无耻的荡妇!”
他的这几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柳梦玲心上,将她本就无力的面孔砸出了一道绝望。
“我心里一直只有王爷一个人,王爷一定要弄清楚啊!”柳梦玲眼中带泪地抱住梁季的大腿,就算是梁季嫌弃地蹬腿,想要挣脱她,她也紧咬着牙关,牢牢地将自己固定在梁季腿上,“我对王爷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若我心里没有王爷,就让我被天打五雷轰!”
柳梦玲恶狠狠立下的毒誓,成功让梁季的动作和缓了些许。
他看着柳梦玲坚毅的表情,想到柳梦玲一直以来对她的一往情深,难得软下了心肠:“你既然心里有我,又为何要和别人私相授受?”
柳梦玲仔细观察着梁季的表情,觉得有被原谅的希望,于是急忙更热切地倾诉衷肠,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从未骗过你,永远都是为你好的……”
“现在人太多,本王不想多听你解释,等到人少的时候再聊。”梁季的眉宇间依然挂着不满和郁闷,但他想到柳梦玲的身份和丞相在朝堂的地位,还是将心头的愤怒暂时隐忍了下去,“反正先把这个小厮拖下去,乱棍打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