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
可是。
郑修仍有一事不明,这和他入狱有何联系?
难道是有人坐不住了?
郑修稍稍捋清前因后果,压下心中惊讶,稍作思考,便澹然道:“那你们为何故意陷害郑某,让郑某锒铛入狱?”
“我们?”二皇子惊道:“你果真认为是‘我们’?”
“不然?”
二皇子再次露出苦笑:“果然!这真是一石三鸟的绝计!”
每当二皇子露出这幅表情,郑修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二皇子他黑着脸说“你可知死字怎写”。
太怪了。
有点不习惯。
“殿下细说。”
二皇子奇怪地看了郑修一眼,暗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但嘴上仍是说道:“一是能让我们三人心生疑虑,二是能让你郑氏的家卷坐不住动手,三则是,一旦你郑家家卷动手,父皇他再无理由对你郑氏置之不理!”
郑修暗暗摇头,心道不对。
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若他郑氏真的如二皇子所说,发展得那么牛逼,以老魏那性子,怎么坐得住?
自己当初为何会乖乖入狱?
庆十三等人又迟迟不来劫狱?
一周目老魏那帝王三问,让郑修知道老魏心中鬼得很,怎么可能坐视郑氏做大做强?
等等。
莫非是……郑善?
郑善留下的传说?
郑修想到这个可能时,心中一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对了,当年活下来的,除了凤北,还有魏辰!
郑修其实早就怀疑,夜未央的诞生,一定与魏辰或凤北有关,如今凤北只是夜未央中的上弦三,那么亲手创建了夜未央的人,莫非是魏辰?
若是魏辰是夜未央幕后的首领,那这事便说得通了,他像凤北一样,知道郑修其实有一位二十年前就强得离谱的叔叔,不敢轻易对郑家出手?
可该如何从二皇子口中探到这个口风呢。
还是迟点问问凤北?
一想起凤北盯着自己的眼神,郑修便有几分头痛,不知该怎么解释仙姑庙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说辞忽悠月燕与斗獬倒是可以,凤北却是在二十年前白鲤村亲眼见过郑善的,单单天生异人的说法,很难将郑恶与郑善几乎一模一样的狰狞姿态解释清楚。
在郑修思考时,二皇子忽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侯爷如今仍心生疑虑,但相信本殿,让侯爷入狱,对我们兄弟三人,并没有半点好处!既然侯爷怀疑,那么对方的目的,也达到了!甚至连父皇都认为,是我们兄弟三人其中之一,对侯爷动手!要试探侯爷的意向!”
郑修默默听着。
“可是!”二皇子呼吸顿促,神色拧结,顿了好一会,才说出今夜来的真正意图:“就算侯爷你不信,本殿也必须告诉侯爷!今夜有人指使那姓陈的来鞭笞侯爷,在动手前,有一封信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送到本殿的寝室桌前!逼我前来此处拦下此事!”
“若侯爷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侯爷被活活打死,皇城中,必定大乱!”
“就连父皇,也会怀疑到我们三兄弟头上!”
“我们三人,谁也不愿看见侯爷出事!以至于,即便明知被人当了枪使,也非得入望天狱一趟,阻拦此事!”
“如今皇城当中,能够轻易进出皇城、视宫内禁军如无物的,一只有你侯爷麾下的兄弟会!至于第二……侯爷必然心中有数!”
郑修讶然,面色微惊:“你想说,夜未央?”
当郑修说出“夜未央”三字时,二皇子露出一副“你他妈之前果然在和我装傻”的神情,继续道:“是!侯爷果然心中雪亮,明白是非!”
郑修皱眉:“可你来……”
“时间无多了!侯爷莫不是忘了,那夜你与父皇促膝长谈,谈了何事?”
郑修一愣,他原本是知道的,可现在郑修也不确定那晚到底和老魏谈了什么。
老魏既然身体健康,自然谈不上会问什么长生秘术了。
见郑修再次装傻,二皇子咬咬牙:“父皇他是不是问你,我们三人,谁适合登上那帝王宝座?”
郑修还是沉默。
二皇子面色阴沉,死死看着郑修的眼睛,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答了,我们三人,皆有大帝之姿?”
郑修瞪了瞪眼。
二皇子牙齿呲出了血:“侯爷你却不知,你这无心一答,却要害死我们三人!逼我们斗个你死我活!”
“啊?”二皇子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而且那大帝之姿的确是他答的没错,但语境是不是像以前那样,郑修也不敢确定,于是他试探着问:“怎么说?”
“父皇他已决定,要在明年三月三的祭祖大典上,”
二皇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最终沉声说出今晚最沉重的两个字。
“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