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渴望。
……
……
郑宅。
守岁夜,喜气洋洋。
郑修在开饭前就收到了三位皇子遣人回复,说感谢忠烈侯邀请,因有要事缠身,这饭不吃也罢。
他们的回帖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
“可惜啊。”
郑修当时明道可惜,他本想安排三位皇子和凤北坐同一桌,让凤北给他们一些压力。
意料之中,三位皇子不敢来。
开饭前,郑修看见凤北一个人坐一桌,想起凤北的过去,莫名有几分心疼,便主动变成顽皮少年郎,坐在凤北身边。
凤北给少年夹菜。
郑修并不清楚自己无意中拿走了凤北的“第一次”,埋头正准备吞了碗里的红烧肉。
“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郑修默默放下了碗。
除了心知肚明的郑二娘外,所有人都看向茅坑那边。萍萍当机立断举手说要去找老爷,在外头拉琴助助兴,让老爷快一些。郑二娘见郑修正拼命向她使眼色,顿时哭笑不得,只能摆出姐姐威严,压下蠢蠢欲动的家人们,问是谁来求见老爷。
“是一位年轻小伙,说老爷欠了他的卖刀钱,今夜特来讨要。”
贺厨子一听,顿时捂着腰间用得很顺手的斩骨刀:“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原来是这回事,郑二娘让人取钱去还。
可家人们刚坐下,送钱出去的姑娘又回来了:“二娘二娘,那人说不要,他说欠钱的是郑老爷,非要让郑老爷亲手还钱。”
砰!
郑氏家人们正心道奇怪,怎会有那么拗的卖刀人。这时一桌传来声响,众人回头却见少爷一巴掌拍在桌上,神情又惊又怒。
“咳咳,我去找我爹。”
郑修没解释,匆匆跑进正房去换号上线。
自从江高义莫名其妙薅他羊毛窥入官人门径、而他又顺便再薅凤北羊毛窥入了画师门径,他隐约推测,要跨入门径的确是有捷径的——那就是找现成的经验包去刷。郑修将凤北当成了经验包,郑氏家也将郑修当成了经验包,江高义将郑修当成了经验包。
这些都无可厚非,可哪来的卖刀人,走过路过就想薅他郑首富的羊毛?
没门!
换号上线,郑修形色匆匆,将庆十三吹到一边说悄悄话。
“那人怎么回事?”
庆十三同样是啧啧称奇,先是说了当初那人在香满楼前卖刀一事。郑修仔细对了对时间,这件事似乎是上周目发生的事。
“赊刀人?”
庆十三吐着烟圈:“传说是有‘赊刀人’这么一个行当。但在二十年前,赊刀人这行当早就失传了。赊刀人说白了,也没什么神秘,做的是‘卜卖’的行当,卖的是计谋点子,卖点小聪明,远远达不到未卜先知的地步。那人是否是真的‘赊刀人’,还真不好说。”
见郑修一脸不愿意,庆十三在一旁栏杆上敲敲烟灰,笑道:“即便是真的赊刀人,老爷也不必担心。赊刀人看似赊刀,赊的也是一种‘运气’,俗称借运,或许老爷这次出狱,若说缺点运气,指不定还是因为他借了点运给你。老爷你今日还了刀钱,算是还运,这买卖才算是成了。对老爷你也没什么损失。”
按庆十三所言,赊刀人即便是真的存在,也只能故弄玄虚,卜算吉凶之类的,并不算危险的行当。
稍作思索,郑修让人将他请进来,还不还钱不提,先吃顿饭再说。
谁薅谁羊毛还不一定呢。
来者仍是那位青年,脸上贴着一块黑糊糊的狗皮膏药,五官平平,令人一眼难以生出特别的印象。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青年被请进郑家,面对郑修时,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似乎是第一次经历这般热闹场面。
他自称“孙二鸣”,老贺直接拉着他坐到自己那桌,连连说这刀的确不错,不输郑氏巧手的做工,内藏神韵云云。
老贺拖住卖刀小孙后,郑修说了几句开场词,吃了几口,回头一看凤北似乎准备起身找他,又吓得赶紧回牢房换号。
换了小号郑恶,郑修碗里的红烧肉凉了几许,凤北默默地夹走,换了另一块热乎的,轻声说:“那块凉了不好吃,吃这块。”
第一次郑修没要成,凤北不依不饶,给出第二次。
郑二娘眼睁睁地看着郑修一会当“老爷”,一会当“少爷”,大小马齐出,惊得目瞪口呆,心道老爷喜欢的东西真的是常人难懂。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到了郑修与凤北那桌,很快吱吱四人眼尖,也坐在了一块,让凤北这桌添了几分热闹团圆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