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羡其实谁都不在乎的。
祁君羡只在乎穆如酒。
“是!下官明白!”
太医这样应着,连滚带爬地又回到了大殿内。
对于皇室来说,子嗣是十分重要的。
皇室通常都将子嗣看得很重,但是当祁君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床榻上躺着的皇后娘娘对于陛下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公孙易抓着剑柄的手收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寝殿紧闭的大门上,黑红色的眸子冷得令人胆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
寂寥的庭院终于被一道啼哭声打破。
祁君羡几乎是瞬间抬眸,瞳孔收缩,急忙上前几步。
下一秒,有两个嬷嬷满头大汗地抱着两个孩子出来,眼中满是笑意。
“恭喜陛下!是一对龙凤胎!小皇子和小公主身体安康!”
纪符言只是瞥了一眼,便急声问道:“皇后呢?”
“回陛下,皇后娘娘费了许多力气,如今正在里头歇息呢。”
像是囚徒终于迎来了审判,祁君羡听到嬷嬷这样说的时候,那僵硬的身体像是卸了力,肩膀也松了下来。
“陛下,”太医从寝殿中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娘娘叫您过去一趟呢。”
祁君羡闻言,想也没想,大步朝着寝殿内走去。
穆如酒确实是花费了好多力气。
现在满头大汗,整个人也虚弱得不得了。
之前太医诊断的时候,也不清楚竟然是龙凤胎,眼下这样突然,让穆如酒毫无防备。
祁君羡起初走得很快,但等他走到床榻边,看到穆如酒的时候,那脚步便停了下来。
穆如酒听到声响,缓缓回头,看到还有些发愣的祁君羡,费力地勾唇笑笑。
“祁君羡。”
“嗯,我在呢。”
“你真应该照一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穆如酒笑笑,“这从容有度的清泽君,怎么脸色差到这种地步?”
祁君羡闻言,那凝重的脸终于扯出一抹笑意。
“穆如酒,没力气了就不要取笑人了。”
穆如酒笑笑。
祁君羡终于缓缓迈步,走到穆如酒面前,在她的床榻前半跪下来,终于能够看清她的眸光。
穆如酒整个身子像是水洗过一样,衣衫也都湿透了,足以想见刚刚的惊险。
见祁君羡不说话,穆如酒便挑眉笑笑:“我刚刚昏迷的时候,听到你在训斥太医和嬷嬷。”
祁君羡垂眸,银黑色的眸中闪过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
穆如酒便笑:“我听到你要问责他们,就想着,为了给我的孩子积些功德,我可一定要醒过来,不能连累那些人。”
祁君羡闻言,闷笑一声,抓着穆如酒的一只手,落在自己的额头。
“那你以后也要这样。”
“穆如酒,我是坏人,如果哪一日你死了,我会让所有人给你陪葬的。”篳趣閣
“为了让他们好好活下去,你不能死,知道吗?”
穆如酒笑得开心:“祁君羡,你说句担心我能死啊?”
祁君羡声音低沉:“阿酒若是想听,我可以说很多很多遍。”
穆如酒收敛了笑容,直直地看着祁君羡:“祁君羡,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我梦到那年冬雪,我喝醉之后,用树枝为剑,在雪地中舞剑,那时候,你似乎对我说过一句话。”
穆如酒歪歪头,像是有些恍惚:“但是祁君羡,我忘记了。”
祁君羡勾唇轻笑:“我记得。”
“我当时说,‘皇后娘娘这般英姿,那位陛下配不上的。’”
你看,就连那时候是死对头的祁君羡也看得清,穆如酒这般满身荣耀的人,就连谢琛都是配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