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阳侯府查抄过程中,搜出了很多严老侯爷早年私吞下的俘虏资金并一些金银珠宝。
对此,延昌帝下令严惩,不留情面。
严老侯爷当夜供认不讳,自尽了。
本来侵占帝陵土地就是一桩大罪,谁被揭发了都要死,严老侯爷有功朝廷,也是勋贵,本朝有不成文的规定允刑不上公侯,严老侯爷为保颜面,只能自杀。
严老侯爷一死,端阳侯府的爵位也被没收了,不过此事不单单只有老侯爷这么做,严芳菲的几个哥哥也跟着插了一脚。
就这样,继严老侯爷后,严家几位公子哥也去了大牢。
罪证确凿,几个公子哥也在大牢紧随步伐自杀了。
侵占陵寝邑地,死罪难逃。
眼见着热闹鼎盛的端阳侯府转眼间一蹶不振,众人不甚唏嘘,再三警告家中子弟好好警醒着自己,别到处惹是生非。
好像也因为端阳侯府的前车之鉴,那些往常爱卖地的达官显贵也跟着缩着尾巴做人了。
严芳菲彼时已与侯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我们从今往后,只能相依为命了……”
她们没有牵连入侵地风波,却从此失去了依靠。丈夫儿子通通死了,严家族亲对她们的态度也是立即变脸。
严老侯爷的庶子因上面几个长兄的过错,原来的好差事都被换成了清闲无油水的小官了,就这样都是严家子弟最好的结果了。
谁让严家的人刚刚犯法被罚呢?
“娘,我们还能怎么办?”
严芳菲擦了擦脸,眼睛红红的。
没有父亲哥哥,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下面的庶子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往常关系就很一般,到了现在,那些庶弟不怨恨她就不错了。
侯夫人还能说什么呢?她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做不了什么。对女儿的六神无主,最多说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话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别太难过了。”
再怎么说,严家留有一些产业积蓄,若想在京城生存下去不成问题,只是严家经此劫难,恐遭排挤。
一想到这些事,侯夫人就头疼。
严芳菲急得又哭了,“娘,我今天出去时,外面的人在笑话我,笑话我没有爹没有哥哥,就是废物。”
“大胆!”侯夫人气得不轻,“严家钟鸣鼎食之家,哪里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话是这样说,严家侯爵被除,严老侯爷与几个公子也因侵地案丢了命,皇帝没有问罪严家女眷那是皇帝心善,并不代表严家无罪。
说白了,一个罪人家庭,还有谁看得起呢?
“娘,安之他最近对我……”话未说完,严芳菲被侯夫人逼问,“那个小子对不起你了?”
于安之身份太差,本来她是不答应这门亲事的,但严老侯爷执意成,因为严芳菲喜欢,而且于安之也合适入赘当上门女婿,保护严芳菲不被欺负。
现在看来,严老侯爷防了一手,却忘了自己一旦倒了,于安之随时随地翻脸无情。
严芳菲摇头,“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的。”
“哼!别说了,你娘什么人没见过啊?就于安之野心勃勃的样子,眼下他是后悔起跟严家了。”
侯夫人冷冷一笑,“要是他真的疼你,咋会这时候消失了?以前恨不得和你出双入对,这会儿不见踪影,消失得比兔子还快。我们严家哪里对不起他了?”
说着说着,侯夫人咳嗽了几声,她气得不轻,旧疾复发。
严芳菲见状,急忙拍了拍侯夫人的后背,“娘,别气了,我和他好着呢,没事的。”
“孩子,你太年轻了,不晓得什么叫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道理。”
侯夫人苦笑,“我和你爹大半辈子走过来,真以为我是什么人都没见过吗?就你夫君的性子,连老家娶的童养媳他都敢抛弃,对于你一个失势的千金,有什么不敢做的?”
对盛佩君,侯夫人早就知道她的存在,碍于严芳菲的颜面,侯夫人一直隐忍不发,暗地里也派过人想方设法务必不让盛佩君见到于安之。
否则的话,盛佩君就不会直到现在才知道于安之当了严家的上门女婿。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于安之这个贼人,她是越看越觉得不靠谱。
“娘,你这话太伤我心了。”
严芳菲听不进去,她看于安之正好着,加上盛佩君的刺激,她对于安之势在必得,不能轻易放手。
于安之是她的人,死也得是她的鬼。
侯夫人欲言又止,“孩子,听娘的,有些人不是自己的就放一马吧。”
严家再不济也有几斤铁,想与于安智分开绰绰有余。
“安之不会离开的。”
严芳菲发现侯夫人是怎么说也不肯松口,硬是要逼着她与于安之分开,心急如焚的她突然慌不择言,“娘,于安之会是我孩子的父亲。”
“……”
侯夫人更气得心肌梗塞了。
这孩子死心眼,咋说也说不听。
“还孩子呢,”侯夫人撇了撇嘴,“你和他远着呢。”
其实严芳菲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一生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这孩子是石女,注定是与当母亲无缘了。
让于安之当严芳菲的夫婿,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门当户对的高门大户不可能答应让石女当儿媳妇孙媳妇,倒是于安之身份低贱,严芳菲完完可以掌控他,不生孩子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严芳菲不服气地堵嘴,“娘,亏你还是我娘了,我想要一个听话的夫婿,咋不愿意成女儿啊?”
“……”侯夫人不想说话,只想静静。
严家的争吵可以不理会,另一边,袁令超着手调查起春华院清欢百合的背景时,无意间获悉春华楼有一条暗道通往城外。
这个消息无亚于是久旱逢甘霖。
原本清欢身上的疑点查得七七八八,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至于百合,根据眼线来说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三五十六,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