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晚上九点的报时声准确响起。
简单洗漱过的薄越明从浴室摸索着迈了出来,自从上回在浴室摔倒后,凯叔就默默换上了更厚实、更防滑的垫子。
薄越明感受得出来,也默许了这一行为。
“喵呜~”
探长不知道何时钻进了他的卧室,正咬着浴袍的衣摆小声嗷叫着。
薄越明本能垂眸,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伴随着探长的叫声,他的脑海里自动勾画并浮现出了车厢内的那一幕。
醉了酒的裴意,比猫还要软。
才用热水淋浴过的喉结无端发痒,薄越明用力揉了好几下,堪堪止住那股子痒意。
“喵~”
探长还在脚底下不停地叫唤着。
薄越明猜它是想要回屋睡觉了,想了想还是跨出了那一步,“走吧,带你回裴意的卧室。”
“嗷!”
探长应了应,一边歪头咬着他的浴袍不放,一边努力带着他往屋外走去。
有了这只帮忙‘探路’的小猫咪,薄越明再按着记忆里的距离迈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裴意的房间门口。
“小先生,还是吃一粒解酒药再睡吧,不苦的。”
“没醉,不吃。”
裴意不开心的抗拒,连同凯叔无奈的劝声一并闯入薄越明的耳膜。
走在前头的探长推开门缝钻了进去,一下子就跳上了床尾,对着裴意撒娇叫唤。
凯叔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薄越明,连忙起身,“二少。”
“怎么了?”
“小先生闹脾气,非说自己没有醉,怎么都不肯吃解酒药。”
薄越明下意识地开口,“把解酒药给我,我来。”
凯叔诧异一愣,但很快就将药瓶交到了薄越明的手里,“一粒就行,床头柜上就有温水。”
薄越明已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决定,故作从容,“凯叔,你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好。”
凯叔是个有眼力见的,没有多问就将卧室空间让了出来。
…
醉酒的裴意完全无视了主仆两人的交谈。
他的脚踝被猫毛蹭得有些痒,这会儿正靠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躲着探长玩。
“裴意。”
薄越明缓慢靠近,直到膝盖磕碰到了床沿才停下。
裴意抬眼看着床边的高大身影,迷离的双眼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没有顾忌,伸手就将薄越明拉扯坐下。
“……”
毫无防备的薄越明几乎是跌坐在床边,手中的药瓶发出沙沙响声,下一秒,裴意微凉的指尖就已经点上了他的喉结。
“这里,好红。”
一本正经的提醒,又带着点成年人才知晓的暧昧撩拨。
薄越明后撤身子,带着点鲜为人知的羞恼,“别乱动,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裴意收手点头,称呼在舌尖打了个卷,“二、二哥。”
薄越明一怔,“二哥。”
原本在宴会走廊上,他还以为对方是不小心喊错的,但说回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他。
“嗯。”
喊全名太生疏,喊越明又太亲昵,喊二少又太奇怪,喊老公又……又不让喊。
裴意在脑海里过了一番选项,鼻音哼哼,“不行吗?”
薄越明听见他还是含着醉意的语调,一边盲开药瓶,一边下指令,“随便你怎么喊,现在必须把解酒药吃了。”
裴意坚信自己没醉,“我不吃!”
薄越明将药粒倒在手掌心,“不吃也可以,那今晚就别待在这屋睡,免得大半夜发酒疯吵到我。”
探长跟着应和,“喵呜~”
裴意卡壳。
他看着同仇敌忾的一人一猫,乱如麻的脑海里迸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果然是万恶的反派和他的……猫!
他一个炮灰,暂时不服不行。
裴意想到自己摸了探长的手,干脆主动拉住薄越明的手腕,对准他掌心里的药粒就是低头一含。
柔软的唇紧贴着掌心一抿,迅速将药吸入的同时,舌尖也跟着沾到了掌心的那点方寸之地。
湿热一闪而过。
“……”
薄越明没料想到裴意居然会这么吃药,更从未觉得自己的触觉如此灵敏,呼吸不自觉地凝滞。
裴意将乏苦的药粒干吞,习以为常到连床头柜上的温水都没喝。
他看向一直没反应的薄越明,报告,“吃了。”
“嗯。”
薄越明拢起掌心,压下情绪中的起伏,“饿吗?今晚在宴会上有没有吃东西?”
裴意摇了摇头,“困了。”
“好,那你睡吧。”
薄越明迅速起身,慢了几拍才认准房门的位置离开。
裴意看着他的背影被房门隔绝,卷起自己的被子躺下,还不忘迷迷糊糊地指挥探长,“去!”
“喵~呜!”
探长靠近床头右侧,看准目标轻巧弹起,爪子猛地一拍。
——砰!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好一个关灯小能手。
…
薄越明离开裴意的卧室,原有的平静瞬间消失,他乱了步伐匆匆往前走着,仿佛是想要脱离什么。
指腹用力摩挲着掌心,却怎么都抹不掉那点湿软的热意。
“二少?”
凯叔的呼唤声突然传来,吓得正在回味中的薄越明少有的一僵,“……凯叔?”
“是我。”
凯叔走上前,和往常一样虚扶着他的手肘,“我怕小先生闹起酒疯来不肯配合,所以一直在这小客厅等你。”
薄越明放下手,坚决不漏出一丝端倪,“他已经睡觉了,你回屋休息吧,我这儿没什么事情了。”
凯叔将薄越明送回到卧室内,“好,二少,那你也早点休息。”
薄越明微微颔首,忽地想起一事又喊住,“凯叔。”
走到门口的凯叔停了下来,“嗯?”
“让厨房以后别在购买芒果制品了,免得……”
薄越明垂在身侧的手拢了拢,看似随意嘱咐,“裴意吃了过敏。”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