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钟玉又是一惊,
“你知道你还对我说这种话?”
曾贤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别人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你了吗?再说了,你们又没在一起。我看那唐凤梧对你并没有那个意思,人家都没拿正眼瞧过你。要不然你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我除了家室比他差点,其他方面可不比他差。
遇上强盗匪徒的时候,我的拳头可比他的笔杆子好使。”
曾贤说话幽默,易钟玉也没了之前的尴尬,嘲弄道: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脸皮厚!”
曾贤笑笑,下车向站在屋檐下吃糕点的吕副官招了招手。
回到易家,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钟玉,我肚子饿了,想不想去找点吃的。”
“不用,我不饿!”
易钟玉刚说完,肚子就咕噜一通乱叫。
厨房内,易钟玉坐着,曾贤在烧水下面条。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曾贤笑道:
“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且瞧着吧!”
没几分钟,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做好。
易钟玉闻了一下,
“嗯,闻着不错!”
接着尝了一口面,
“嗯,好吃!”
曾贤看她吃的香,笑的宠溺。
隔天早饭桌上,易钟玉很诚恳的向易兴华就包装事件道歉,恳求易兴华再给她一次机会。
易兴华本来在气头上,虽没有想着要把她赶出星华,带也想晾她几天,让她受点教训。
现在见女儿这般放低姿态道歉,加上易钟灵跟黄莹如在一旁加力,易兴华心下立马软了下来,
“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出现这种类似的错误,即便你拿着那份出资证明把我告上法庭,我也不会让你进星华。”
易钟玉笑容灿烂,
“谢谢父亲!父亲放心,那份证明我不会拿出来用的。即便有朝一日你不让我进星华,我也不会用它来威胁您的。
以前我不懂,认为您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才知道,这个家一直都有我的位置。
是我太固执,太执着于以前的事情。
我会努力忘记过去,做好作为易家女儿该做的事情。”
易钟玉这番话有点走心,大家听了皆是眼睛泛红。
易钟灵更是直接流下泪来,用手帕拭去泪水,走到易钟玉身边抱住她,
“钟玉,你能想明白这些真是太好了!”
看着这一幕,易兴华露出欣慰的笑容。
星华百货办公室内,刘师傅颤颤巍巍的站在易兴华面前,将日本人要他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董事长,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他们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事情办妥了就会给我们一笔钱,要是不答应,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刘师傅,你是星华的老人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商量呢?”
刘师傅也很无奈,
“我要怎么说?是易大老爷带他们来找的我,跟您说了,您会相信我吗?
我原本想着等他们拿到了东西,我将家人安顿好之后再来向您认罪,到时候您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
听到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好大哥有关系,易兴华气急。一拍桌子,怒道:
“曾贤,去把这父子两给我叫来!”
曾贤缓缓道:
“董事长,不急!要收拾他们,也要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之后。”
易兴华看向曾贤,
“你有办法?”
曾贤点头。
······
刘师傅回到调香室照常工作,易书业父子这两天不在公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刘师傅给他们偷出来了一些带有香精的器具。
当然这香精是经过易钟灵“加工”过了的。
日本人给了他一笔钱,刘师傅一家人在曾贤的安排下离开了上海。
日本人拿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再来找麻烦。
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收拾家贼了。
这天,易兴华打电话请易书业一家人来家里吃饭。
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饭后,易兴华将易书业易寄德叫去书房,曾贤跟着。
“大哥,调香室的刘师傅离开上海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易书业眉毛一跳,
“刘师傅?哪个刘师傅,我不知道这个人哪?他为什么要离开呀?”
易寄德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在易兴华与父亲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曾贤直言,
“大老爷,自星华成立以来你就在星华任职,怎么会不认识在星华工作数年的老员工呢?
调香室就那么几个师傅,你会不认识?
董事长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演上了,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易书业被说的哑口无言,易寄德指着曾贤鼻子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你给我闭嘴!”
易兴华怒喝,
“这里是我家,他住在这里,自然有这权力。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还不是因为他说对了!”
易书业恍然,
“二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
他了解易兴华。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不会这么公然质问自己。
曾贤冷声道:
“刘师傅在离开之前已经把你们做的事情都告诉了董事长,你们帮日本人盗取自家的配方,对得起易家祖宗吗?”
易书业沉默良久突然冷笑,
“狗屁的易家祖宗!当年易家夫妇因为生不出孩子就抱养了我,好让我给你们易家传宗接代,给他们养老送终。
可是后来有了你,他们就把我抛诸脑后,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
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
我恨,我恨他们!”
曾贤大惊,原来这老家伙竟不是易家纯正血统,难怪生出来的孩子也跟易家的那几个不一样,各个心怀鬼胎,心术不正。
闻言,易兴华眼睛泛红,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我也在尽力补偿你们。
这么多年来,你们贪墨公司公款十几万一位我不知道吗?这些账目都是我私下里用自己的钱给你们补上的。
如果你们只是做了这些事情我可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帮助日本人把手伸到星华来。
你私下里跟日本人打交道我管不着,但涉及到星华我是万不能忍。”
易书业知道易兴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问道: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要把我们赶出星华吗?你别忘了,我可是有星华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你没有权力把我赶出去。”
“是,你在星华是有股份,所以以后每年的红利我会照常给你。但还想要留在星华,那是不可能的。
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再来兴华了。如果不想去巡捕房报道,最好不要来闹事!
当然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大可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但绝不推辞。
为了顾及你们的颜面,我没有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你们干的好事说出来。公司那边我也会说是你们自动请辞,给你们留下最后的颜面。”
闻言,易寄德跪在易兴华面前,拉着他的手哭求道:
“二叔,我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再干吃里扒外的事情。
还有表姐表妹她们,我也不会再找她们麻烦了。
星华我也不要了,你说给谁就给谁,只要不把我赶出星华就成。
求求你了,二叔!”
易兴华虽有不忍,但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易书业冷声问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是不是?”
有易兴华点头,
“为了星华,我只能这么做。”
易书业咬牙,将地上的儿子拉了起来,
“把眼泪擦干,我们走!”
易寄德本想再求一求,但见父亲脸色铁青,也就放弃了挣扎。两人走到房门口,易书业转身说道:
“二弟,今日你对我不仁,他日就别怪我不义了!”
易兴华双目紧闭,老泪纵横。
“曾贤,你会不会觉得我此番举措过于无情了?”
曾贤摇头,
“董事长,你早该这么做了。一大老爷的兴庆,日后怕是要找机会为难星华,您可要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