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给了你什么指示?”
指示?什么指示,他曾经问过春风,下一步要自己怎么做,可是春风告诉,她也不知道,只要好好当王子就行,可是他没控制住情绪,杀了那几个女人,入了地牢,黑不见天日,哪有什么指示。
看着眼前男人那渴望的眼睛,他忽然有了一种更邪恶的念头。
我判断不出来,你们的居心,那就先玩一会儿吧,也许在玩的过程中,我会慢慢看清。
反正,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你们要是真心救我,就陪我一起玩会吧。
“一路向北!”他说。
“向北?为什么向北?这个季节,北狄军人也都开始向南收拢,我们却要向北!碰到野人怎么办?那不是死路一条吗?”劫心还没有说话,那个满脸大胡子莽夫连连发问。
“不知道,欧阳公主就是这么说的!向南我是不去的,要去你们自己去,把我交还给我的哥哥。
”我怕什么,走在哪都是一死,我只需要死得明白。过客一脸无赖样。
“大哥,不能听他的!这人说的是疯话!这会儿,向北走,那就是一条不归路!岭北大营几万人都要撤回大营,你们十几人,不够填野人牙缝的……”老六断然阻止劫心。
劫心止住了老六的话,鹰一样的眼睛盯着过客,问“欧阳公主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过客别过了脸,他表现出来很不耐烦。其实心内很虚,他怕与这样的眼睛再对视一会儿,他会胆怯,露出马脚。
“那就给这小子喂点吃的,我们北上!”
“大哥,不能听他的,这是去送死呀!”几个弟兄齐声叫嚷道。
劫心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哪道你们忘记了,在欧阳公主脚下发下的誓言了吗!”
漠北汉子闭了嘴。
执行了劫心的命令。
一行人上了路,过客被松了绑,他可以自由的躺在马车上。马车的颠簸,让他浑身疼痛难忍,但他终于可以在不停地辗转中,缓解这些疼痛了。
“这点小痛算什么,比起在上官家受的苦难,就是小菜一碟,我要挺住,演完这一场大戏。咱们都是在表演,看谁才是最出色的演员!”过客在心里想。
寒风一阵阵吹来,这是漠北的深秋,一早一晚的冷风如同刀割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他眼见着这些漠北的汉子也渐渐地忍受不了这寒风。
可是他还是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阴谋。
大家都在默默地忍受着,继续北上,继续演着他导演的戏,没有一丝怯意。
漠北人是极其重视誓言的,一个漠北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的启蒙教育是要遵守自己的誓言!铮铮誓言一出,只要铁骨不断,就会让它长鸣于夜空!永驻心中!
这一点过客是知道的,
他曾经产生过一度后悔,难道这些北狄军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戏言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停止呢,但是他发现,大家都已入戏,他找一不到说出实情的的机会。
漠北的风是冰冷干燥的,它风干了过客身上的刀伤,也抚平着男人的内心。随着身上伤口一点点愈合结痂,他的心也一点点坚硬。
不能相信任何人!继续走向死亡吧,自己就是一个将死的人,死亡之时,可能就是真相出现之时。
自己又不怕死,死了,还有十一个男人陪着自己,阴间的路也不会寂寞!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他们已翻越了北岭。
没有人跟他说话。这很出乎过客的意料,他以为,他们会不停的问他问题——那些在地牢中审讯他时,叶落想知道的问题。
可是没有人问他,他们像一群赴死的信徒,一步步走向那神圣的死亡殿堂。
过客的心有些动摇了。
“还往北吗?”
“还往北吗?”……
只有劫心每天起床时,问他这一句话,再没有别的话了。
每一天,都是在左右徘徊中,他肯定地点头。
他们在第九天的傍晚抢劫了一个牧点,大批的牛羊早已南归,牧点只留下了两个男人,他们负责最后的收尾工作。牧点仅仅留下了一只羊和十几条风干牛肉。劫心麻利地割断了两个男人的脖颈,获得北上最后的补给。
这是岭北最后的一个牧点!接下来的几天,伴着这十几人的队伍只有寒风与枯草了,不再见一户人家。
“大哥,真的不能再向北了,我们已没有了干肉,再走,我们就只能吃草了。”矮胖的哈斯说。
吃草!好好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这是实话!
“你确定还要继续北上!”劫心狠狠地盯着过客问。
“确定!”过客身上的伤口神奇地愈合了。
他不痛了。他的手脚也能动了,他觉得这些都是岭北的寒风带给他的好运。
他可能不清楚,这些都是他十几年来,受尽各种折磨,锻炼出来的非人能力。
他不惧怕寒冷,与那些刺骨的寒冷相比,那些伤口愈合时引起的麻痒,他觉得在寒风中会更清爽一些。
一个断了吃喝的队伍就这样继续北行。前方等待着他们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草原上那些蝗虫、野兔、野鸡、野狼、野鹿……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十二天,这些漠北汉子已快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北方——只有野人!
这支队伍中,最惬意、最不忧愁的人是过客,因为他没见过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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