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气的双手发抖,大怒道“是谁敢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孤王爱妃的性命!”
苦根道人道“一线关守将乃是慕容世家的家生子……”。镇北王双手一拍,这一次一张厚有半尺的石桌终于四分五裂,石屑散了一地,叫道“慕容玄!”
苦根道人道“王爷何必动怒?贫道得了消息,有一支商队拿到了棺材菌,又从一线关安然逃生,今日已然抵达幽州城中。”
镇北王大喜叫道“当真?”苦根道人笑道“自是当真,贫道已安排他们入住驿馆,只等将棺材菌取来,便可合药施救了。”
镇北王道“那还等甚么?还不快去!”忽然醒悟语气重了些,忙道“真人恕罪,小王也是一时心急,冒犯了真人!”
苦根道人全不放在心上,道“王爷客气了!贫道要坐镇王府,免得五毒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铤而走险来刺杀王爷与王妃。贫道这位小徒入道年限虽短,已然修成煞气,资质十分之好,便由他去驿馆之中接应商队,取回棺材菌罢!”
镇北王抬眼看了看那立着的道士,发觉其年岁倒也不大不小,三旬上下,一直低垂双目,静立之间,令人难窥深浅,说道“既是苦根真人安排,本王自然放心,还要小心行事,不可走漏了风声!”
苦根道人微笑道“这是自然……”忽然神色一动,低喝道“魔道贼子,越发胆大了!”扬手便是一道金光飞去。
镇北王道“这是怎么了!”苦根道人已然起身,说道“有魔道中人窥探王府,被贫道察觉,王爷还请入内歇息,此处有贫道师徒在,定不要魔道骚扰王爷清梦!”
镇北王也知道厉害,立时招来贴身护卫,一路退回屋中。苦根道人却不忙对敌,吩咐那弟子道“魔道贼人既敢窥探王府,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那棺材菌之事已然暴露,此处有我看顾,你速去驿馆将棺材菌取来,不得有误!”
那弟子道“师傅手中明明就有棺材菌,何必多此一举?”苦根道人笑道“得之甚易,便无人珍惜,等到最后一刻,才好拿出来,令镇北王感激涕零才是。”
那弟子一笑,道“弟子去也!”化为一道风气,卷动无踪。
苦根道人这才微一踱步,已出了王府,就见先前所发金光正圈住一个打扮诡异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玉奴,只因贪看那蛊虫所化小蛇异象,不知如何泄露了气息,被那苦根道人感知,又被其所发一道金光困住,不得脱出。
区区凝煞在金丹真人眼中实如婴儿一般,一掌便可拍死。苦根道人一见玉奴模样,喝道“原来是五毒教的妖女!夤夜之间,竟敢窥探王府,真是找死!待老道超度了你罢!”扬手便是一掌压下!
玉奴想不到来观测蛊虫动静,竟被这老牛鼻子识破,眼见一掌落下便要化为一滩血肉,只得闭目待死。
戚泽见王府中飞出一道金光,又有一位老道现身,道行高深,已知玉奴下场堪忧,恰在此时,忽有一声冷笑传来,一个如夜枭的声音喝道“该死的牛鼻子,敢对老子的侄女儿动手,简直自寻死路!”
就见一座巨鼎凌空飞来,旋动之间,已将那掌印轰了回去。戚泽心头一动,那大鼎正是仿制的五毒神鼎,不消说是潘鹍到了。
果然五毒神鼎之后,潘鹍现身而出,将身一抖,立有团团彩云飞起,云雾之中皆是无尽蛊虫,嗡嗡振翅,飞向苦根老道。
玉奴那点御蛊之术在潘鹍面前,连提鞋都不配。那蛊虫之云分化数团,竟还有进退合击之妙。
苦根老道见来了同级数的对手,亦是打点精神,长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头老虫子!你不在青州随着十三皇子助纣为虐,却跑来这幽州,只怕是来得去不得了!”说着张口一吐,一道丹气之中,升起一尊三足火炉,大腹便便,炉中炉火熊熊,又有骨朵朵之声传来,似乎在熬炼甚么物事。
那火炉一出,微微一倾,立时向下倾倒无边真火,火势熊熊,映透了半边天际,几乎将月光之色都压了下去。丹鼎门以炼药炼丹之术闻名天下,所藏真火自是非比寻常,有文火武火之分,不但能熬炼药性,更有伏魔之威。
那火炉是苦根道人本命法器,常年以本命丹气温养,最是厉害不过,真火一出,有燎天之势,竟是后发先至,与数团蛊虫魔云相遇,蛊虫最惧雷火,吃无边道家真火一烧,立时发出噼里啪啦之声,焦黑尸身掉了一地,更有细小的蛊虫直接就化灰而去,半点不剩。
那蛊虫皆是潘鹍多年心血所炼,一旦损失,心痛的无以复加,大叫一声,只好先收回蛊虫魔云,再御使五毒神鼎狠狠撞去。
苦根道人笑道“左右还是这套,力强者胜罢了!”竟是怡然无惧,那一座火炉亦是悍然迎上,砰的一声,撞在一处,只落下漫天铁屑金芒。
两位金丹真人动手,皆是毫不留情,一鼎一炉在半空之中纠缠对撞,良久也分不出胜负。
玉奴被苦根道人吓得够呛,见叔叔到了,立刻撒腿便跑。半途之中收到潘鹍传音,点了点头,身化魔烟而去。
戚泽心知不妙,玉奴定是受了潘鹍指派,前去对商队不利,立时飞身追索而去。他这一动,不免气息外泄,被两位金丹感知。
苦根道人与潘鹍皆是一愣,料不到居然还有人躲在暗中,还能瞒过他们感知,见戚泽尾随玉奴而去,苦根老道立知是友非敌,白忙之中发出一道带着药香的金光,将潘鹍暗算戚泽的神通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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