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臣民所求,不外乎政治清明,轻徭薄役,六畜兴旺,家宅和宁,有崇奉仙佛神明者,便有敬奉国君帝王者。说来这朝廷岂不等同于一座神国?皇帝便是神明,臣工百姓便是信徒!”
“原来如此!我只道屠龙者必为真龙之气沾身,若能炼化壮大,也能压过正统帝王之家,夺取江山!这真龙之气的构成说穿了不值一提,乃是千万里龙脉地气精义与百姓愿力凝结,说来也对,立国自当要有土地,臣民,有了这两样,自能成就帝王霸业。”
戚泽搞清楚了真龙之气之妙,正要收手,忽然那一团百姓愿力倏然与真如本性相合,只觉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入于甚深禅定之中,小无相禅功发动,禅功之力又有增厚!
戚泽始终忌惮这香火愿力、万民之望这些虚无缥缈而又后患无穷之力,纵然明知炼化了这天子龙气,足可将他的禅功境界提升一大层,也不敢有丝毫逾矩。
心念一动,古灯檠上佛火金焰微微内陷,生出一股吸力,将缠绕于身的真龙之气向外拉扯。那真龙之气无知无识,自然要依附于人,戚泽斩杀十三皇子,自有资格炼化此物,但他与凡人不同,根本无意染指大宝,外人抢破脑袋的好物,却是暴殄天物。
古灯檠运转之间,终于将真龙之气揪出,封入佛火金焰之中。戚泽心头有个盘算,这真龙之气丢不得、炼不得,随身携带还要受人觊觎,不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收起古灯檠,戚泽步出洞府,正要离去,忽觉整座山头静悄悄的,静谧到了极处,本来鸟叫虫鸣处处,如今却是死寂一片。
戚泽心有所感,却一派从容,缓步下山,中途忽有一头小鹿窜出,眼中竟是透出猩红之色,定定望着他。戚泽视若不见,径自离去,那小鹿望了他良久,忽然哀鸣一声,倒地身死。
又走几步,忽然又有一头吊睛白虎跃出,冲着他低吼不已,似乎随时都有勐扑而上。戚泽却理也不理,昂然而过。那勐虎以爪刨地,目中渐渐透出疯狂之意,却终于翻身栽倒,亦是气绝而亡。
戚泽舍了神通不用,只以双足下山,因此速度不快,花费小半时辰,还未走到山脚。此时乌云西移,遮蔽大日,弄得周遭一片漆黑,又有山鸣谷应,花叶摇荡之音,宛如进入一方鬼域之城!
戚泽终于驻足不前,身上透出一片晶莹佛光,正是小无相禅光发动,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魔道的朋友,你几次试探,皆无功而返,不若亲身出来,我来领教一番如何?”
此时忽然狂风吹山,飞沙走石,又有阴寒之意肆虐,一座好好的山景,当真成了寒冰地狱一般。
戚泽身外佛光绵绵汩汩,譬如山泉,相继不绝,纵然鬼域无常,亦不能动摇分毫。他也不说话,只静静等待。
荒山寂寂,忽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说道“想不到五行宗掌教的真传弟子,竟然精通佛法,这一身佛门神通远比五行宗道法更为精深,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声音说话之间,戚泽脑中便是微微一晕,似有许多人物在他眼前耳边不停念叨说话,无数声音蜂拥一般要钻入他元神之中,将他元神生生撑破!
戚泽略一定神,禅功发动,三禅天所修成的禅定之力遍满诸天,当即将那吵杂的异种声音尽数驱逐而出。他微微一笑,说道“道友此来,想必是为了我手中的天子龙气,以你的魔道修为,若能炼化此物,道行当可一飞冲天!不过此物关乎万民之望,王朝正统,不可落入魔道之手,还请道友原宥则个!”
那魔道高手声音不男不女,笑道“你这假和尚心思倒也敏锐的很,居然猜到我之目的。本来我为这天子龙气而来,如今却改了主意,要借你禅定之力,磨炼我之魔功!”
戚泽面不改色,道“你的魔功乃自人心念头下手,偏重元神本性一侧,与佛法禅功正是相生相克,我也有意借你魔功,磨炼我禅定之力。请罢!”
那人一声轻笑,再不搭言,忽有一缕洞箫之音响起,幽幽低沉,譬如一人遗世独立,坐于空旷高远之地,不动不言,唯有两行清泪,诉说无言。
魔音入耳,戚泽便是面色一肃,缓缓落座,以佛门七支坐之法坐定,脑中三道佛光大盛,相互流转盘结不惜。唯有小无相禅光发动,映的整个人宛如一块温润玉石。
戚泽竟是转攻为守,舍弃其他神通,真正只以本身禅定之功,对抗魔袭魔扰。那洞箫之音便是暗中之人的魔道手段,蕴藏诸天秘魔之道,最善腐蚀道心,诱人堕落。
两人乃是当真佛魔两道之中真正的后起之秀,尤其戚泽更是身怀无尽佛藏,难得遇上这般好的对手,正可以之打磨自身定力,进军下一境四禅天境界!
暗中之人亦是奇才,修炼魔道短短数年,已然成就斐然,被诩为门户之中仅见之天才,不过魔道同门之间倾轧更甚,稍有不慎,便要被人连皮带骨,嚼吃的干干净净。因此自有一股不屈、焦躁之意,立志今日要扰乱戚泽一颗向道之心,只要此愿圆满,道行自可一飞冲天!
二人不约而同舍弃了有相有形的争斗形式,转为无相无形之斗法,这般斗法看似不甚喧嚣,十分平澹,却更是凶险。暗中之人将一缕苦修的魔意附着于萧音之中,借萧音传送,以无形演化有形,百般诱惑挑逗,引诱戚泽堕入魔境,只要戚泽一个念头动摇,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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