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得良久,忽然一笑,低声道:“你纵是倾国倾城的九天仙子,在阿罗汉眼中也不过如此。不过……倒是真可爱呢!”摇了摇头。
终于到了继任大典之日,戴玉娘先前一日已然返回,夏清妍寻她秘议多时,想来是商谈前往域外之事,不知结果如何。
到了正日子上,太阴宗自上至下皆换上一身崭新道袍,纵然常双姑新丧,满门上下也多了几分喜气。
戴玉娘主持大典,大开太阴宫祖师殿,将常双姑牌位也自供上。司徒华芝担任唱礼弟子,率领白云与白灵两位立于峰前,恭迎来客。
若是常双姑在世传位,此刻已然四方大动,客似云来,可惜事出仓促,戴玉娘只发了数道飞剑传书往道门各派与大菩提寺,算是全过礼数。
戚泽也立于太阴宫前,他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不知该算五行宗弟子,还是算佛门弟子,还是白云眉眼通透,早命小荷陪着他闲聊,以免怠慢。
忽见一道五色云气迤逦而来,司徒华芝面色一正,喝道:“五行宗天机子真人到!”
果见那五色云气落于峰上,现出天机子身形,身后尚有萧天环与天乾子两位。
戴玉娘与夏清妍忙出了太阴宫迎接,戴玉娘道:“三位道友降临,本门蓬荜生辉!”五行宗乃道门第一大派,天机子亲率两位长老前来,可谓给足太阴宗脸面,日后修道界提起太阴宗掌教即位大典之时,也不嫌寒酸了。
天机子道:“贵派与我五行宗同气连枝,夏道友继任掌教,如此大事,贫道自然要来的!”
夏清妍忙道:“不敢当‘道友’二字!”
天机子道:“道门各派不叙班辈,但凡掌教,不论修为,皆以道友称之!夏道友不必推辞!”
戴玉娘也道:“不错,正是如此!”夏清妍既是太阴宗掌教,无论修为如何,已足可与天机子、昆玉等人平辈论交,若是夏清妍自居晚辈,反而落了太阴宗的名头。
夏清妍也想通此事,当即挺直腰背,说道:“既然如此,晚辈有僭!请三位道友入太阴宫中奉茶!”
天机子点了点头,道:“不忙,且容我等往常道友牌位之前供上一注清香!”
夏清妍眼圈一红,道:“请!”
五行宗三位长生真人往祖师殿中为常双姑上香,却不入太阴宫。天机子道:“还有几位道友要来,当是快了。老道就在峰上等候罢!”
戴玉娘与夏清妍面面相觑,不知谁人要来,但天机子要等,只好相陪。
萧天环与天乾子立于天机子身后,不好多言,只将四只眼睛频频望向戚泽。
以二人眼力,自能看出那圆满报身之法,正是佛门正宗手段,确是已证阿罗汉果位,天乾子又是好笑又是尴尬,萧天环则面色不渝,忖道:“堂堂五行宗下代掌教,居然证了阿罗汉,成何体统!”只是不好当面发作。
过得不久,天机子忽然笑道:“来了!”
就见半边天穹澄净无暇,绝无丝毫异状,但戴玉娘也察觉到端倪,叹息道:“原来是纯阳剑派闻道友到了!”
只见一道细微之极的剑光闪得一闪,太阴峰上已多了二人,正是纯阳剑派掌教闻叩剑与大长老詹极两个。
戴玉娘与夏清妍又自施礼寒暄一番,谢过闻叩剑亲至。
闻叩剑依旧是拽酷之态,淡淡说道:“一为观礼,二为吊唁!”与詹极亦是往祖师殿中上香,随后才望了天机子一眼。
天机子笑道:“道友来的倒早!”自东海之滨来极北之地,就算长生剑修也要全力以赴赶路,方能赶得上继任大典。
詹极笑道:“掌教与我星夜兼程……”话未说完,吃闻叩剑眼神一瞪,只好住口。
闻叩剑淡淡说道:“数十万里之地,等闲事耳!”
天机子但笑不语。
戴玉娘问道:“不知还有哪位道友要来?也好容本门准备一二!”
只听有人说道:“不必如此!”佛光一闪,正是窥性与窥真两位神僧到来!
戴玉娘大喜道:“怎敢劳动两位大师玉趾?罪过!罪过!”太阴宗众弟子见不但五行宗掌教亲至,连纯阳剑派掌教也来,更有佛门第一神僧的窥性大师赶至,皆是雀跃不已。如此排场,集合佛道两道高人,就算常双姑复生传位,也不过如此!
窥性一至,众人又自见礼一番。
窥性大师道:“常真人应劫而去,老僧自要前来吊唁,欣闻常真人后继有人,老僧不胜欣喜!”
待得寒暄已毕,戴玉娘对天机子道:“还要多谢道友费心!”不必多说,闻叩剑与窥性两个定是天机子唤来,为太阴宗撑场面的,所谓大恩不言谢,这等人情戴玉娘也要记下。
天机子道:“无妨!”
戴玉娘道:“道友可还知会了其他高手?”
天机子道:“不曾!”
戴玉娘道:“时值正午,请诸位往太阴宫中观礼!”
众人皆道:“正该如此!”鱼贯而入,戚泽走在最后,谁也不敢小觑,脑后一轮佛光正昭示着其阿罗汉之身份。
戚泽以五行宗掌教弟子身份,证就阿罗汉,太过惊世骇俗,连闻叩剑那等心性,都不免多看了好几眼,眼眸之中蕴藏笑意,频频望向天机子。
天机子老神在在,抬头望天,只是不理。
詹极人老奸,便想出言取笑,忽觉两道凌厉气机起自身后,扭头一望,正是萧天环与天乾子两个正对着他运气,心头一凛,将取笑之言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