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大幕即将拉开(2 / 2)

“那个人打算如何处置我?”心如死灰的他选择了用那个人称呼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何天沉默着,打开了手里的盒子,一个白玉酒壶露了出来。

“毒酒一壶?”祈王惨笑着摇摇头:“好歹落得个全尸收场,比起林燮叔父和小殊尸骨无存的下场,也该知足了。”

何天席地而坐,从盒子里拿出两个酒杯,放在地上,又从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最后翻出了又一个小酒壶。

“皇兄,我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未曾沾过半滴酒水。今日皇兄不知道肯不肯赏脸,陪愚弟喝此生的第一杯酒?”

往酒杯里斟满酒,梨花白独有的澹澹果香就弥漫在了空中,久久不散。

祈王用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盯着何天,久久才在何天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酒杯,低语道:“景天,直到今日,我才像是开始认识你。”

“后宫深深,皇权之争,偌再加上,那位刻薄寡情,心里只有自己的父王,如若不做一些掩饰伪装,祈王兄怕是见不到今日的我了。”

沉默。

“没想到我痴长你这么多岁,看人竟不如你。”祈王声音低沉沙哑,声音里有着无尽的落寞。

“祈王兄心怀黎民天下,办事不偏不倚,多次不顾皇子之尊亲赴险地,青州大旱,滨州洪涝,川地大疫,若不是祈王兄力排众议,亲自督办,大梁国土内,不知道要多多少白骨坟墓,添多少孤儿寡母。前半生,我不如你。这杯酒,我敬皇兄。”何天双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不是说客套话,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如果还要演戏,那就太可悲了。

全都是真心话,肺腑之言,祈王为臣为子为兄,都毫无挑剔。

如果真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他太天真了,不懂帝王的权欲之心能有多重。

血缘亲情,不如至高无上的权力半分,至少对于梁文帝是如此的。

谢玉、夏江呈上的那些所谓证据,仅凭那些,如若梁文帝有心,祈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的一件事,祈王造反,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子不知父,其罪也?

祈王深深地看了何天一眼,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何天拿起酒壶把空酒杯又倒满,轻言道:“皇兄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还有什么牵挂?”

又是一阵沉默。

久久,祈王才开口道:“大梁百姓,都是我的牵挂,如何说得清?”

何天无语,到了此时此刻,祈王竟然是如此想法?

他叹了一声。

“皇兄此去,祈王府上下必遭清算。我做不到保全整座王府,但是可以略尽绵力。”

闻言,祈王眼睛剧烈颤抖,随后眼角发红,声音凝噎道:“六弟,你为兄,在此谢过。今生无以为报,望有来世,当结草衔环,报你今日之恩。”

“兄长言重了。”

祈王摇摇头,双手举起酒杯:“六第,为兄最后,敬你一杯。”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何天做同样的动作,两人碰杯,饮尽。

不用麻烦何天,祈王自己从盒子里取出白玉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水都溢了出来。

随后又拿起何天放在地上的诏书,一字一字认真地读了一遍。

又一遍。

再一遍。

“六弟,如果可以,帮我转告那个人一句。”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说完举起酒杯,喝下了穿肠的毒酒。

贞元二十三年,祈王萧景禹于天牢内被赐毒酒,时年三十二岁。

同月,祈王生母辰妃悬梁自尽,林殊生母晋阳长公主自刎于朝阳宫前,死前连呼林家清白。

次月,林家、祈王府,皆满门抄斩。

大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