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天梵国的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神的缘故。

在曲一的示意下，李信仔细的询问了部长关于祭祀的很多事情。

然后他们从中得知，这种荒唐的祭祀活动，居然已经在他们的部落里延续了上百年之久。

只要他们在四月的时候用活人祭祀，天神就会显灵，将献祭之人的阳寿尽数收走，然后以此来缓解他们部落里所有人身上的痛苦。

被献祭的人则会在十天之内经历从年轻到老年的过程，最终以老人的样貌死去。

也就是说，他们每年的祭祀，都要献祭至少三名年轻的生命。

那些因献祭而死的人，部落里的人也从不会带回来，而是在他们的身体上绑上石头，直接沉到祭场旁那个深不可测的潭水之中去。

因为他们认为，那个潭水的最深处可通往生之路，天神会给那些死去的人指引一条明路的。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这百年期间，被献祭的那些人几乎全是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

在部长的印象之中，他们的献祭活动只发生过一次意外。

那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原定的一名献祭之人居然因为怕死而逃跑了。

是一名女子，他们一路追赶，眼看着她逃离了天梵国，最后不知所踪。

虽然他们没有将人追上，但他们始终相信，那名女子现在定然已经被天神给惩罚过了。

背叛天神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将部长和女子送走之后，刘天和李信便将部长的话尽数同云灯和曲一复述了一遍。

云灯越听越生气，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大骂这些人的残忍和愚昧。

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攥紧两只拳头，怒气冲冲的骂了脏话。

“什么狗屁天神，什么献祭自己，都他娘的是在扯淡，明明就是为了自己而去牺牲别人，他们这样做是在杀人！”

李信轻叹一声，说道：“可问题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的献祭自己的，就算我们再生气，估计也改变不了他们脑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

一听这话，云灯顿时更气了。

他这一生都在治病救人，更在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实在是见不得这些人居然以如此荒唐的理由来糟践自己的生命。

曲一侧眸看着云灯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脑海中忽然不期然的闪过了当初云崖道长和他说过的那番话。

他说他不该给云灯以灯字取名。

灯的寓意太过悲伤，虽能照亮别人，却终会将黑暗全都留给自己。

当初云崖道长并未和曲一说云灯患有诡异之病的事情，但却旁敲侧击的告诉了他很多云灯心里所藏着的苦。

其实，那时的曲一对云崖道长的话并未完全理解。

可如今看着云灯，他忽然就明白云崖道长当初为何会那么说了。

云灯太善良了。

他这一生救人无数，哪怕自己身染顽疾，也从未怨天尤人，就连心里想的都是尽量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与他人产生太深的羁绊和牵挂。

因为他不想看到有人会为了他以后的离去而悲伤……

想到这里，曲一忽然觉得心口处猛然一痛，连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泛红。

如果他当初没有坚持，真的因为云灯的拒绝而退缩了，那现在的云灯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继续一个人假装坚强的承受着一切的苦痛？

曲一抿了抿唇，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云灯的手。

用力的，紧紧的攥着。

云灯正气着呢，察觉到曲一的动作，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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