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好了。”景熠扬声道。
激动之下,代替了宦官的活,亲自跑到南陨城跟前,将圣旨递于他过目。
南陨城微微颔首,“不错。”
百官个个心有戚戚,不住地看景郁。
一向以为七王爷与摄政王水火不容,这一次,摄政王竟如此相护。
南家军多年不曾上战场,东禹也多年不曾打仗。
竟是为了一封信,几句诗,就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众人百般猜测。
有认为是南陨城故意以景郁为由开战,也有人认为是将景郁推到风口浪尖,还有人认为断袖传言为真,摄政王爱慕于七王爷。
而钟逸闻却一直低着头,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愈发的浓。
都是文臣,血淋淋地尸体已然让他们不适,更何况还有味道。
可南陨城沉默着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
一时间,竟就这样陷入沉寂。
景郁站在南陨城侧后方,看着他的背影。
似乎是第一次见南陨城这么生气的样子。
他拟旨用词不算严厉,平淡得都看不出来是宣战,更像是平和地国家外交辞令。
可她却能感受到,他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怒火,叫嚣着要将一切都毁灭。
有一种人,越是沉怒,越是冷静,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舒芯裙摆太长,大殿中又堆满了尸体,已经有血流到了她的裙摆上。
可她却一动不敢动。
她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一封信,南陨城居然要跟西榆开战。
就因为那几句侮辱景郁的诗?
那算什么?
她想不通。
“云灵公主。”南陨城忽然开口。
舒芯心口一跳,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她咽了咽口水,“在。”
“这礼,你可看清楚了?”
舒芯惶恐地低头,“看清楚了。”
南陨城眸底一片暗沉,“此为本王还于西榆的礼,既是你带来了西榆的礼,就该细细地看清楚。”
“赤渊。”
“在!”
“将本王的礼送上云灵公主的马车,与其一同回驿站,云灵公主在东禹多久,这礼便看多久。”
“是!”
舒芯脸色惨白,望向南陨城,却只看到他的背影,“师兄……”
为何要这样对她?
南陨城恍若未闻,回身面对着景郁,低声道:“这里味道不好,去侧殿等我。”
景郁脑袋越过南陨城的肩膀,见百官均低着头,没人看他们。
她悄悄地握了握南陨城的手,声音微不可闻,“你别生气啦。”
她虽然不知乐榆具体骂她什么,可她从前被骂的次数可不少,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甚至还有说她千人上万人骑的,更恶心的也有,她都听过,哪里会在意这个。
南陨城冷硬地唇角软和一分,“嗯,去吧。”
景郁去了侧殿。
她一走,南陨城压抑着的狂怒便席卷了整个大殿,像是恶龙被释放,盘旋在众人头顶,咆哮嘶吼。
南陨城走到刚刚景郁的位置坐下,手指轻抚过她刚刚喝过的茶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