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冥看傻子一样看他,两人离得还近,侧眸时,几乎能看清彼此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
牧野不服气地瞪他,“小爷痛的时候,你让我喊出来。你自己憋着装高深,我不管!给我叫!”
寒毒虽不疼,可刺骨寒冷,比疼痛还要难受百倍。
牧野笃定,这人就是强装硬忍。
火光映照下,白衣白发的男子微微侧着身子,被右侧的少年强硬地搂着脖子,自己还不得不微微佝偻去顺着他的动作。
可即便如此,少年还是比他矮了半头,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却毫无威胁力度。
半晌,雪冥微微叹息,张嘴出声,“啊。”
声音平淡清冷,吐字清晰好听。
然而,听不出半点疼痛难忍之意。
牧野:“……”
“小爷让你喊痛!不是让你啊!”牧野更加炸毛,手上用力,雪冥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两人谁也没有动。
雪冥就着那样别扭的姿势,视线落在火堆上,轻叹:“本尊不疼。”
“你疼!”牧野极尽霸道。
“好。”雪冥妥协,换了个说法,“本尊不会喊疼。”
寒毒已缠了他数十年,次次发作都是刺骨之痛,即便是喊,也无人听见。
他早就不会喊疼。
所以,他才让牧野疼要喊出来,不必如他一般。
因为,他在。
牧野喊疼,会有回应,不必独自忍耐。
牧野黑眸沉沉地注视着雪冥的侧脸,松开手,撇撇嘴,别别扭扭地,“不喊就不喊,小爷喊了快一天了,都替你喊出来了。”
雪冥勾唇,“嗯。”
两人大致收拾了一番,就回到了驻地,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牧野和雪冥回去时,天已蒙蒙亮,但没人有心思睡觉。
两人一出现,小阿菱就立刻飞奔过来。
“小牧野,你没事了吧?”
牧野蹙了蹙眉,“小丫头,你比小爷还小吧?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小阿菱哼了一声,“我跟着阿姐叫的。”
牧野第一次没有回怼小阿菱,脸色沉了沉,走向不远处的南陨城,拳头紧紧地攥着,“对不起。”
是他连累了景兄。
如果不是他,以景兄的性子,怎么会甘愿被威胁?南陨城又怎么会甘心让景兄跟别的男人走。
子母蛊发作的突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刚刚雪冥已经大致将事情过程告诉了他。
这一切,由他而起。
南陨城面无表情,视线落在牧野身上,沉默地威压逼得牧野不得不撑起几分内力应对。
雪冥蹙了蹙眉,正要上前,南陨城却忽地转身,背对着他们。
“不必,你对小七很重要,她自是要护着你。”
且此事,也非牧野所愿。
只是,终归是心中情绪难平,差点失了分寸。
这时,小阿菱围着牧野转了一圈,开口道:“子蛊应是除了……啊!”
她突然惊叫起来,“那黑虫跟着阿姐一起走的,他若是跟阿姐在一处,阿姐定然知道子蛊已经除了,她可以找机会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