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雅韵!”
尖利的声音让节度使府的门子觉得耳朵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不禁捂住了耳朵。
不知何时,琴已经到了宁雅韵的手中。
他轻轻一抚。
仙翁仙翁……
门子松开手,面露松缓之色。
“宁掌教,久违了,嗬嗬嗬!”
常华笑的尖利。
宁雅韵指指他,“你那嗓子缩的厉害,该服药了。”
常华笑了笑,“咱若是不肯呢?”
宁雅韵缓缓走来。
“老夫帮你捅一捅!可好?!”
他甩了甩麈尾。
常华和王思也缓缓走过去。
“给个面子,别在这里闹事!可好?”
门内,有人在好言好语的相劝。
常华冷笑,“咱若是不给呢?”
一人飞掠上了墙头。
喝道:“桃县城内禁止斗殴!”
“这俊美的男人是谁?”镜台主事赵久舔舔嘴唇,“好有味道。”
“姜鹤儿,南周女子,如今在杨玄的身边掌管文书。”方羽辙知晓他的毛病,“这是杨狗的禁脔,你可以去试试。不过,去之前可把东西给老夫代为保管。”
“什么东西?”
“你的家伙事!”
赵久干笑,“呵!女人!”
方羽辙说道:“看那两个老怪物如何应对。”
常华抬头看着姜鹤儿,“咱,就是想打一架呢?”
姜鹤儿举手拍拍。
“来人!”
唰唰!
一个个弩手上墙,手中的弩弓对准了常华。
姜鹤儿巧笑倩兮,“你再说一遍?”
修为再吊,一箭弄死!
常华脸颊微颤,“咱是宫中人……”
姜鹤儿冷笑,“退后!”
常华眯眼看着他,“咱……”
他突然往后退。
“退后退后退后……”姜鹤儿得理不饶人。
常华再退再退再退。
姜鹤儿目光转动,盯住了王思。
“要不,你再往前走一步呗!”
王思的眼皮蹦跳了一下,缓缓往后退。
回到田晓的身边后,田晓问道:“为何后退?”
寻个借口废掉宁雅韵,后续事情就好办了啊!
莫非,这两个老怪物有名无实?
田晓的心一下就冷了半截。
刚退回来的常华说道:“那女子的眼神不对。”
“是不对。”王思说道:“分明就是在跃跃欲试,恨不能咱和她对着来。咱确信,她真敢令弩手放箭。”
田晓:“……”
宁雅韵摇摇头,看了男装的姜鹤儿一眼,“告诉子泰,老夫四处走走。”
宁雅韵就像是一条一年四季都在冬眠的乌梢蛇,可此刻一出动,便是王炸!
老夫想看看城中有多少牛鬼蛇神!
姜鹤儿拱手,“掌教仗义!”
这江湖儿女的做派,让田晓相信了王思二人的话。
这个女人,确实是敢令人出手……想想弩箭的箭雨覆盖之下,两个老怪物会如何?
杨玄派这个女人来,这是想给我下马威!
呵呵!
下马威!
“进去!”
田晓转身看着大门,“稍晚,令他召集官员将领,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陛下的旨意,拿下他!我倒要看看,谁敢谋逆!”
众人精神一振。
前方,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外加一个妇人,三人缓缓而行。
正好挡住了田晓等人的路。
“北疆人,都是这般没眼力见吗?”
内侍没了家伙事,性情多偏激。加之方才在姜鹤儿的手中吃瘪受辱,王思的火气已经冲到了天灵盖。
镜台的老板是皇帝,而宫中老怪物们就是镜台的爷……前方的镜台随员喝道:“避让!”
这就如同是另一个世界的官员一样,出行有人举着回避的牌子,有人吆喝……一句话,官爷出门了,赶紧避开。
这叫做净道。
老人抬头,茫然,“凭什么?”
随员气笑了,“老狗,避让!”
镜台的人眼中只有皇帝和皇帝身边的一伙人,在外面,他们就是爷!
在长安,不论官民,见到他们就没有不避让的。
长久的猖獗,让他们不可一世。
老人指着他,“你骂谁老狗?”
“骂你怎地?”
老人脸色通红,憋了半晌,“老夫……甘妮娘!”
随员大怒,但还知晓分寸,就推攘了一把。
他发誓自己只是轻轻推了一把!
老人猛的弹了起来,就像是被人重重一拳打飞了一样,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身体还颤栗了几下,随后寂然不动。
孩子愣住了,惊恐的看着随员,然后尖叫。
“阿耶!”
妇人冲过来,举手就抽,随员自然不肯,退后一步,手按刀柄,“再来耶耶弄死你!”
“你来,你来!”妇人逼过来,随员拔出横刀威胁,妇人突然倒下,双手捂着小腹,鲜血缓缓在身下流淌……
“杀人了!”
“长安来人了,杀人了!”
随员缓缓回身,茫然道:“小人发誓,没捅到她!”
大堂里,杨玄坐在上首。
下面文官站了两排。
“长安来人了,目的是想弄死我。
这些年,想弄死我的人不少,从刚开始时的马贼,三大部,潭州,北辽……现在到了长安。
可见我这人罪恶滔天。可仔细想来,我这些年做了什么?”
杨玄右手握拳,探出大拇指,“灭三大部。”
他探出食指,“击败潭州!”
中指,“南征时大败南周军!”
无名指,“大败林雅!”
最后探出尾指,“邓州清洗豪强!”
“我,错了吗?”
众人抬头。
“我错了吗?”
杨玄拍了一下案几,“他们想看到一个衰败的北疆,为何?唯有衰败的北疆才会对长安的乱命言听计从。”
乱命!!!
有人一个激灵。
抬头,就见到刘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坐直了身体。
杨玄微笑,“我看史书,每每看到忠良被陷害时,怒不可遏,却很好奇,为何要陷害忠良?
想来想去不明白,好奇心作祟,彻夜难眠。
没想到,今日此等事轮到了我的头上。
正好,我的好奇心也刚好。
走,去见见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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