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如将她此时的规矩乖巧当作是她被自己给吓到了,心里顿时得意,遂拂了拂衣袖,很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字“滚。”
一瞬间,雪姝掩在袖下的手捏住了一抹冰冷,心底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如果不是从膝盖出传来的凉意提醒着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怕是在秦婉如刚说完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插进她的心口里了。
深吸一口气,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再抬头的时候眼里依旧是一片纯澈,“是,儿臣告退。”
说罢起身,退了好几步后方转身开门出去。
秦婉如见雪姝一直低着头,当她是被她吓得不敢看她了,不禁在心底冷嗤,暗骂了声“贱人”后唤来林嬷嬷收拾屋子。
“公主,你没事吧?”
从延春宫出来,白茯看了看雪姝裙子上被打湿的地方,再看她沉得厉害的脸色,很担心。
雪姝没说话,袖子下的手始终紧捏着。
到了长禧宫,雪姝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到寝屋后把陈嬷嬷撵出去了,然后把她放在衣服箱子底下的那一沓画全部拿了出来,随后唤来莺歌。
她将画交给莺歌,冷道“从今晚开始,每晚一幅,不仅要让她看到,还要让她看清楚看明白。”
再敢对夙馨玉出手,就会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啊,那她倒要看看,她秦婉如能让她怎么死!
白茯看了看莺歌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后压着声音说“公主,你不是说等把外头那老货处置了再那什么吗?怎么现在就……”
如果没有莺歌,这些话便会由她跟她这主子戴上先前那人皮面具,到了晚上亲自送到那玉和宫外。
当然,这画并不只是用来吓人的,也并非只用来让三公主的腿伤恶化。
“呵,”雪姝狠狠灌了几口凉茶,冷笑着说“既然她等不及,我又何需再等?人家本事多大,能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好怕啊!”
白茯知道她在延春宫肯定受气了,只没想到皇后竟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不由得也跟着气上了。
莺歌听着雪姝的话不由皱了皱眉。
那皇后明知六公主现在受他们家爷疼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究竟是不把六公主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他们爷放在眼里?
思及此,莺歌再不多想,拿了画就从屋里退下了。
然后到了午膳时,雪姝方坐上桌,就见一小宫女匆匆进来,“启禀公主,昭王府的喜贵公公前来求见。”
喜贵?现在?
雪姝忙放下碗筷迎出去。
才出中庭来到大门,就见喜贵笑盈盈地站在那,身后还跟着好些抬着好几个大箱子的人。
还有的手里端着的,拎着的,各色托盘提盒,别说陈嬷嬷看懵了,雪姝看得都懵了。
“六公主好,”喜贵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雪姝还了一礼,一边将人往长禧宫内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身后的东西,“公公,请问这是……”
喜贵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陈嬷嬷,笑说“王爷担心先前给的那些东西不够公主使,特意让奴才再送些来,还让奴才带了王府的吃食过来,都是公主喜欢的菜。”
她喜欢的菜?
雪姝很意外,心说她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吃饭都是以填饱肚子为主,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啥,他能知道?
才想着,在转弯的时候就看到喜贵冲她挤了挤眼。
雪姝立马恍然大悟,当即接话说“让皇叔公费心了,这怎么好意思。”
喜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王爷喜欢六公主,自然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惦记着,也是他近来忙,不然来的就是他自己了。”
喜贵刻意把“惦记着”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明显是要借陈嬷嬷的口转述给秦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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