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夙锦儿看着眨眼间就来到她面前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小腿处便传来钻心剧痛。
雪姝双眸一眯,眼瞧夙锦儿脚下踉跄要倒,她一把抓住夙锦儿的胳膊,在身后众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下给夙锦儿狠狠来了个过肩摔。
“啊!”夙锦儿惨烈一叫,感觉内脏都在这一刻错位了。
“公主!”白茯匆匆赶过来,稳住因突然过度使力而身形不稳的雪姝。
“锦儿!”成妃大惊失色。
自她进宫以来,哪里见过这种事,情急之下端庄优雅也端不住了,匆匆上前来查看夙锦儿的情况。
雪姝稍将白茯推开,飒爽地将头发往后一撩,冷笑着看向痛得蜷缩成一团的夙锦儿。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即便我不是皇室血脉,也同你一样喊坐在龙椅上那位一声父皇,谁给你的胆子瞧不上我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瞧不上父皇的?!”
说到最后,这掷地有声却近似质问的语气让成妃身后跟过来的宫人们纷纷跪地,而成妃更是面如白纸。
先前她之所以不管锦儿如何对这位,便是看准了这宫里没人为这位撑腰出头。
加之皇上对其厌恶至极,便是真将人作弄死了,也不会有人吭一声。
何况这位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身处何境地,晓得自己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无人为庇护,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所以她才会纵容锦儿那般对她。
可现在,也不知是不是昭王所教,本人性情大变不说且还有昭王撑腰,眼见着水涨船高,竟是连口齿都这般伶俐了。
淑妃的这个养女,原就是这般能说会道的么?
瞧不上皇上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又要惹来多少麻烦。
再不多想,成妃让锦绣将夙锦儿搀起来,自己则对歉意地对雪姝笑着。
“六公主息怒,”她道,“早先在景萃宫责备了她两句,故她心头有火气,这才出言不逊,公主大人大量,别同她一般计较可好?”
“不好,”雪姝没一丝犹豫地给了她否定回答。
成妃的笑僵在唇角,其身后的宫人们则在心底连连咋舌。
不愧是得了昭王宠的人,换成以前,别说跟宫里的娘娘这么说话了,就是个管事嬷嬷,这位也不得不客客气气的。
雪姝知道他们想什么,她当然不想总仗那人的势给人留下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坏印象。
但眼下她若真软了,岂不让那人脸上无光?
再者,上辈子不计较并非她胆小不敢,而是她不想,懒得把时间耗费在这些人身上。
她若真争起来,她不同样能照着这次的法子从太后那下手么?
想着,雪姝便继续同成妃说道“她心头有火气就朝我来撒,娘娘可否跟我解释这是何意?”
稍作停顿,雪姝看了一眼痛得在那哇哇大哭的夙锦儿,轻蔑一笑。
“说句不好听的,娘娘教导出来的人,还比不上我这个没娘教的,我倒是想替父皇问问,娘娘这些年都教了她什么。”
这话的分量可以说够重的了。
大贤规矩,公主们虽同皇子们一样能在勤学院上学,有专门的女先生教授功课,但仅限于四至八岁。
尽管勤学院是分了男女院的,但保不准孩子心性的学生们守不住礼教。
所以到临近十岁,公主们就不能像皇子们那样继续去勤学院了,为的就是避免日渐长大的公主们与勤学院其他男子不必要的接触。
夙锦儿已九岁,半年前就不再去勤学院了,故她平日里的功课都是成妃自己辅导。
雪姝的这话,无疑是在指责成妃教女不严,偏偏她把夙承勋搬了出来,成妃还无法反驳。
无方,成妃只得暂将这口气憋着。
“公主说的是,是臣妾教导不严,公主大人大量,且不跟她一般计较。”
没办法,谁叫对方现在有太后跟昭王两边儿的势力,相比较而言,现在倒是显得她们这边势单力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