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听着像是疑问,然从其眼神来看却明显是在质问。
秦婉如心中一紧,下意识朝夙承勋看去,但见夙承勋暂时没说话的打算,她抿抿唇,表情有些僵硬。
“皇叔言重了,臣妾便只是听说翠玲这丫头生前去过长禧宫,想着雪姝可会知道些线索,这才问上一问。”
前不久才威风凛凛的人,这会儿哪还有方才的底气。
雪姝看看他,再看看秦婉如,心思转得飞快。
关于宛贵人主仆二人的事她未跟他细说,且后来忙延春宫的事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件事两人在这之前都没通气儿,万一一个不慎说错了什么。
思及此,雪姝也不等夙承勋说话,秦婉如一说完她就跟夙珝说“皇叔公还记得么?昨日在园子里,宛贵人说母后瞧不上她,连我也瞧不上她,皇叔公为此还生了气,记得吗?”
边说,她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夙珝,以眼神和两个连续的“记得吗”作暗示。
夙珝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件事上,通气与否于他而言都不算事,他会来兴央宫,主要是为了给她坐镇。
有他在,她便是将白的说成黑的都行。
“是这么回事么?”
夙承勋不满夙珝抢在他前头说话,故意抢在夙珝前面,雪姝一说完他便看向秦婉如。
秦婉如捏紧手里的帕子,恼怒地看了一眼雪姝,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道“皇上明察,臣妾从未有过瞧不上宛贵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
太后拧眉接话,摆摆手示意雯萱让人将宛贵人主仆二人盖起来。
“什么误会?我怎么听说宛贵人是生前有留书信,书信呢?拿来我看看。”
说起书信,在场妃嫔们实则都还未亲眼所见,只听说是与皇后娘娘有关的。
事关皇后,且而今皇宫三巨头都在,自然没人敢随便说话,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看秦婉如如何回。
秦婉如面如土色神情僵硬,张张嘴欲言又止。
见状,夙珝轻笑,向来不屑管这些事的他破天荒地接了话。
“皇后应该还未到眼瞎耳聋的年纪,如何年纪轻轻就听不清话了?”
他二十又六,秦婉如三十又七,到底谁年轻?
毫无疑问,夙珝这话一说,除夙承勋与太后外其他人都禁不住在心底唏嘘。
夙承勋的唇抿成一条线,看得出来对夙珝的话很不满了。
可谁让先说话的是太后,夙珝又跟太后同辈,为太后说话有什么不妥?
秦婉如看向夙承勋,想着他能多少帮她说两句,谁曾想他不仅没帮她说话,还跟着道“书信呢?”
闻言,秦婉如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神情是越发得僵硬。
雪姝在旁看得想笑。
平日里哪个宫里的美人贵人死了夙承勋不管,毕竟他女人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两个。
然现今却是不同,延春宫刚出事玲珑轩就死了俩人。
而且看样子宛贵人之死跟秦婉如有关这事都传到前朝去了,夙承勋便是再不想管也得象征性地问两句。
再者太后现今在意这件事,他若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老人家如何交代?
亏得秦婉如在后宫待了二十年,竟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还盼着夙承勋当着太后跟昭王这两尊大佛的面护她呢。
眼见无方,秦婉如只得暗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恨意让人将她本打算让人毁了的东西呈上来。
说是书信,实则简单。
打开纸张,首先看到的是浓墨的两句诗。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接着诗下方如是写着
“臣妾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今遭皇后娘娘污蔑,对臣妾百般羞辱,唯有以死证清白,还望皇上看在臣妾服侍多年的份上,为臣妾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