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承勋起身,两边鄂骨紧绷,额角青筋暴起。
他缓步走到秦婉如面前,冷面寒铁地俯视着她,咬牙切齿地问“你真这么说过?”
秦婉如一张脸煞白,从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而那双眼里迸发出的绝情与杀意更是让她双腿发软。
“没,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臣妾……”
雪姝作出擦泪的样子,趁着大伙儿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秦婉如身上时朝江玉盼看了一眼。
一直未疏于观察她的江玉盼准确无误地接收到她的这一眼,心头一凝。
继而看向被后面跪着的人险些绊倒的秦婉如,心思百转千回。
脑子里快速过一遍,江玉盼掩掩嘴,上前走到夙承勋身旁,一脸很不赞同地看着秦婉如。
“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淑妃为人耿直心善仁厚,那便是活菩萨转世,何来做样子给谁看一说?你这么说,岂不存心让淑妃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边说,江玉盼边观察夙承勋的表情。
眼瞅着那张俊脸黑得似能滴出水来,她点到为止,轻叹一声后便不再作声。
雪姝自然也在时刻注意夙承勋的表情,只她却是不怕的。
江玉盼一说完,她便接着哭。
“我……我从未想过借母妃之名来让父皇喜欢我,本该葬身雪地的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老天眷顾,这辈子能生或是不能生又有何关系,只……只对不起我母妃在梦里都还在牵挂于我,我对不起她……”
说完,扑到太后怀中一个劲儿低声啜泣。
母妃,对不住了,此举不单单是为了报一己之仇,还为之后查清母妃当年的真相。
单凭她一己之力,夙承勋便是收回秦婉如的宝册也是百般不愿,事后定会很又找借口将宝册还给秦婉如。
如此一来她今日所做不就徒劳了,她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好孩子,”太后跟着红了眼,拍着雪姝的背给她顺气。
秦婉如看着在太后怀里哭的人,指甲生生让她掐进了肉里,偏眼下情况不允许她跟这小贱人计较。
“不,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臣妾……”
她慌乱地看着夙承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闭嘴!”夙承勋对雪姝的火气和厌恶此时彻底转移到了秦婉如身上。
他虽不管后宫事,但不代表他不清楚他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些年,他知道不仅秦婉如一个女人对他当年宠玉儿的事耿耿于怀。
但只要她们不诋毁,不扰玉儿在天之灵安生,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这个女人,明知自玉儿走后他最忌讳什么,却明知故犯,背着他诋毁他的玉儿!
“皇上……”
秦婉如被夙承勋吼得双腿打颤,想为自己辩解的,偏偏声音卡到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夙承勋早已忘了先前的猜测和顾及,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诋毁逝者谋害公主,皇后失德,即日起收回皇后册封宝册,移居冷凌苑,未经朕允许不得随意出入,如若不然,杀、无、赦。”
最后的三个字,他说得极慢,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冰冷的视线跟钢刀般,随着这一个字一个字狠狠扎进秦婉如的眼里,心里。
收回宝册,冷凌苑……
“扑通”
到底是支撑不住,一个踉跄,秦婉如跌倒在地,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被从心底升起的凉意与恐惧占据。
眼看男人要转身,她忙一把抓住他的衣摆。
“不要,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不要收回臣妾的宝册,臣妾不要去冷凌苑!”
夙承勋眯眸,无情拽回衣摆看向章晋松。
“身为太医却有失医德,谋害公主罪不可恕,带下去,三日后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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