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快固然是好事,但过于勤快了就不好了啊,显得他都懒了。
这哪能行,最懒的就应该是他这主子才对。
夙珝脚下未停,倒也扭头瞥了他一眼,眼中轻视不加掩饰,“你懂什么?”
看他眼神,不纯粹欺负人么?
喜贵梗着一口气,大着胆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奴才是不懂,却也不见得您就懂多少,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还得奴才来教才开窍。”
喜贵指的是先前开导夙珝不必在意二人年龄差,以及身为男人该主动的事。
夙珝俊眉一拢,当即停下脚步,回首盯着喜贵。
喜贵一惊,抱朝服的手紧了紧,以为自己这几句话戳到某个祖宗的痛处,使其恼羞成怒了。
“王爷息怒,息怒……”
他笑得极其讨好,脸上就差烙上“狗腿”二字了。
“奴才便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有任何邀功或说您不是的地方,是奴才嘴贱。”
说着,扬起手就要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他那离他本有数丈远的祖宗爷如离弦的箭一般,“刷”的一下就闪到了他面前。
喜贵以为这就要打他了,颤抖着一颗心本能地闭上眼就要跪地。
结果他这儿眼都没来得及闭呢,他家主子就跟拎鸡崽子似的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给拎离了地面。
喜贵当他气得要就这样将他扔出去,吓得抱头大喊,“爷,爷,咱好歹也……”
也伺候您二十多年了,不带这么绝情的。
可惜喜贵的这些话便只能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才刚张嘴,夙珝就这般拎着他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当真就在这御花园来了个御风而行。
衣袖似浪潮翻涌,强烈的失重感让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喜贵面色发白。
别说说话了,便是呼吸都成了困难。
夙珝垂眸,笑得优雅,“便当作是本王感念你的教导,带你一程,不必言谢。”
说罢,右手轻轻一挥,速度骤然加快。
喜贵悔得肠子都青了,跟只被吊着脖子的鸭子一样。
想去抓男人的衣裳吧,又不敢,怕一个不慎他真会把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扔下去。
于是,他就只能白着一张脸绷紧身子,直愣愣地被这么拎着。
直到到了长禧宫外夙珝将他放下来,他都还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同手同脚地跟在夙珝身后。
雪姝原以为他去明政殿得要会儿才过来,没想到就只她洗漱装扮的功夫人就回来了。
带着白茯去迎,结果远远就发现男人身后的那具“行尸走肉”。
雪姝表示疑惑“喜贵公公,你这是……”
听到声音,喜贵麻木地抬头,木讷的神情在看到雪姝时有了复活的迹象。
“六公主……”这一刻,喜贵觉得见到了亲人,甚至眼睛里都带了一抹泪光。
雪姝以为他哪里不适,不由上前关切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的就哭上了?”
话音方落,肩膀就被一只大掌给揽了过去。
“不必管他,”夙珝将她带到跟前,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下痢罢了,过会儿就好了。”
下痢?
喜贵难以置信地看向揽着小姑娘行至前面的人,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掩盖了他的“罪行”。
咋的?
是怕六公主知道了也觉得他在欺负人是吧?
可惜了,不管喜贵在心里如何委屈,男人头也没回一下。
就这么作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带着他的小姑娘先去洗漱了一番,再一道进了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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