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太后上下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李楷,“你说。”
秦婉如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尴尬地张着嘴。
无方,被指名的李楷只得硬着头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太后越听嘴角下拉得越厉害。
李楷说完还为夙承勋说话“太后息怒,这巫蛊之术乃宫中大忌,眼下三公主还卧床不起查不出症状,皇上是怕重蹈德帝时的覆辙,故才命奴才等人搜查。”
贤德帝时期,一后妃利用巫蛊之术诅咒太子,诅咒灵验,太子殒命。
也正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贤宗帝。
此事在当时掀起一阵血风腥雨,那后妃一家被灭九族,德帝下旨搜查大贤境内所有人家,凡是家中有接触此术的人皆被处以满门抄斩。
还有人趁势发动暴乱,事情发生在庆明二十八年,史称“庆明二八之变”。
巫蛊之术此等诅咒之术原就为禁术,那场动乱后朝廷对此管得更严了。
面对李楷对夙承勋的维护,太后并不至于批评,但对夙承勋采取的举措却是不赞同的。
“你重视这件事没问题,”她对夙承勋说,“但事情还未弄清缘由便对这丫头动手,未免过于草率。”
边说,边示意雯萱把人搀起来,自己也走到了雪姝跟前。
夙承勋神色复杂地瞥了瞥雪姝,对太后说“母后说的是,儿子草率了。”
来时的气势汹汹荡然无存,刚找到画和小偶人时的怒意也随着祝寿图的暴露和偶人上名字及生辰八字变得复杂。
秦婉如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她大概已经想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再说,只怕会引火烧身。
太后看了看雪姝被踩伤的手,又拿起雪姝才画了不到一半的寿比南山图,又怜惜又可惜。
“这孩子早先就跟我说要送我由她亲手做的寿礼,焚香拜神也是我应允了的,没想到……”
夙承勋眉头一拧,“焚香拜神您应允了的?”
太后冷笑,“不行么?你当所有人都跟你后宫里的有些女人一样么?动不动起歪心思。”
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秦婉如。
秦婉如气结,却也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夙承勋郁闷不已,看向雪姝。
后者恰好正拿她那双泪汪汪的眼瞅他,似怨非怨的,依旧带着一丝丝倔强。
夙承勋心里堵得慌,唇一抿,冰冷的视线射向那个小偶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太监忙道“回皇上的话,东西是从那后面找到的,奴才瞧着那树底下的土有异常,所以试着挖了挖。”
边说边指。
夙承勋双手负后,忍着心底的憋屈和火气跟着那太监来到正厅后的坝子里,果然见树底下一个新挖的大洞。
这就怪了。
被下降头躺在床上查不出病症的是老三,证据指向老六,偏偏在老六什么证据都没搜出来,还反倒找出这么个用来诅咒老六的偶人。
夙承勋对有人动巫蛊之术诅咒人一事恼怒不已,又为自己判断失误闹出乌龙而羞恼,而今更为理不清事情是怎么回事而烦躁不已。
欲下旨命刑部的人来彻查此事,却见一旁跪着的两个长禧宫奴才在那偷偷推搡着。
恰好给了他发泄的由头,当即就道“来人,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砍了。”
那两人吓得几乎晕厥,争先恐后地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们无意冒犯,实在是奴才们可能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众人愕然。
雪姝站出来,“你们知道?”
“是,”小太监说,“这几日,一直有人在长禧宫附近鬼鬼祟祟,先前回禀过公主一次,但公主忙于为太后作画,便将此事忘了。”
说起画,夙承勋很不自在,“说!是谁!”
那太监欲言又止,支支吾吾“是……是玉和宫的人。”
说完担心自己被砍脑袋,又急着求饶。
“皇上饶命,公主饶命!奴才俩都瞅见了,奴才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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