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盼心头惦记着事,便在装模作样地同夙承勋聊了小会儿后顺着他的话很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最近的事情上来。
“也不知道那些传谣言的人是怎么想的,”她说,“皇上日理万机,为国家大事已是操碎了心,那些个人一天不安安分分过日子也就罢了,竟还想着给皇上找麻烦。”
换成其他人,要是在夙承勋这会儿心情好的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夙承勋没准会当场翻脸。
谁叫他最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件事,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但江玉盼却不一样。
一来她身后的江太尉,江家军,夙承勋自认已经将人安抚好,不想同她为这件事争吵。
二来则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心情也一天天出于迫切兴奋的状态,心情好,那些烦躁自然不存在,相应的警惕心也会放松不少。
“爱妃有心了,”他伸手,掌心覆在江玉盼放在小案上的手上,“若人人都像爱妃这么想,朕也就省心了。”
江玉盼抬起另一手握住了他的,“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说到这,她故意低垂了眼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夙承勋看在眼里,留了心思,“爱妃可是有何烦心事?”
闻言,江玉盼抬眼,长睫轻颤,面上些许犯难,“臣妾只是想到一些事,不知怎么跟皇上您说。”
夙承勋“但说无妨。”
江玉盼抿抿唇,握着夙承勋的手稍稍松开,一番踌躇后开口道“自去年起,宫中频频生事,先是延春宫走水,接着就是死人,后来竟是连过年也不安生……”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些后怕的颜色。
“皇上,您不觉得,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了么?这……正常么?”
经她这么一提,夙承勋眼底的笑意隐去了大半。
倒不是江玉盼说的这话他不爱听,而是刚好,江玉盼的这话又将他的疑心病给引了出来。
江玉盼暗中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察觉到他神情上那点儿细微的变化时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夙承勋黑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继续?”
江玉盼继续作为难状,迟疑片刻后方继续,“以往宫里可从没这样过,俗语说‘事出反常即为妖’,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宫里会频频出事吗?”
这倒把夙承勋给问到了。
别说,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后宫这些人闲不住。
死人什么的,又不是没有过。
后宫死的女人还少么?说过来说过去都是为了他,左右不闹到他面前来就行了。
但若不是贵妃提起,他都没注意,年前年后的这两个月,哪一次不是闹到他面前的?
而今想想,好像的确过于反常了。
思及此,夙承勋神色冷肃了几分,端端看着江玉盼,审视一番后问“爱妃可是想说什么?”
江玉盼被他盯得心头发慌。
倒不是怕,在宫里这二十年,当着这人的面给人使绊子的次数还少么?
然而这回的目标是一上来就瞄准了龙椅旁边的那把椅子,情绪或多或少都被调了起来,且还有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风险。
江玉盼暗暗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对上夙承勋的视线后又移开了。
“臣妾也不知道能不能说,这事是臣妾最近才听说的,臣妾没把握。”
这么一说,夙承勋就更想知道了,晓得她在顾忌什么,开口就道“说,朕恕你无罪。”
江玉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表现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犹豫片刻后,她压低声音,说“皇后娘娘的凤印,好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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