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睡吧。” 卿辞帮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为他掖好被子,轻声说道。林慕年也觉困意袭来,掩唇打了个哈欠, 道了声“师尊晚安”,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不出多时,他就睡着了。。1613的呼吸声, 卿辞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原本蒙在眼前的青纱也消失不见, 露出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眸,眸中满是温柔。他缓缓靠近,将身旁的小徒儿揽入怀中, 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喃喃:“再过些时候, 等你能够接受了,自会让你看见。”翌日清早,在吃过早饭之后, 林慕年就跟着自家美人师尊前往集市了。 果然市井之间是消息流传最为迅速的地方, 只是吃了个早饭的功夫, 二人就将盛阳城昨日一天的“新闻”都听了个遍。尤其是昨晚护城河畔那具新郎男尸的事情, 更是有很多人都在讨论。 如卿辞最先预判的那样, 昨晚城中确实有新郎失踪。
今早新郎的家属去了衙门之后, 当即就确定了那具男尸正是那失踪的新郎。 西赵员外的小儿子, 昨天正是他大喜的时候。 本来一切正常, 今早赵员外府里的丫鬟端水前去伺候时, 才发现本该在婚房里的新郎官不见了。而新娘却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那场面简直是令人咋舌。 新郎当晚被杀抛尸江中,而新娘却正常入了 洞房,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至于被留在现场的新娘,这会 儿已经被男方的家属绑去衙门了。 新郎新婚当夜离奇死亡, 新娘却正常和人入了洞房,这种情况之下, 新娘子纵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在集市上听完重要信息, 差不多到了衙门升堂审理案子的时候, 林慕年和卿辞二人便化作寻常百姓装扮, 混入了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当中。虽说这个位面是仙魔妖凡共存的世界, 但盛阳城近十几 年来都未曾有过妖怪伤人性命的事件, 所以这些凡人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就把疑点转到妖怪身上。郎家属都一致认定是新娘在外偷了人 ,联合姘头一起在大婚当夜杀了新郎。 但这样的作案逻辑一看就漏洞百出, 脑子正常的一看就知道不可能。 可新郎家属这会儿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完全没有理智, 因此就把所有罪责全推给了那位更为无辜的新娘身上。林慕年听着死者的母亲在那儿哭着骂新娘, 用各种难听言辞数落她时,顿时有些听不下去, 扯了扯身旁自家师尊的衣袖,说:师尊,那我们要从何查起啊现在这情况, 光是收妖似乎不够,还得还那位新娘一个清白。”
“眼下连仵作都验不出死者的真实死因, 按衙门的正常查案流程, 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卿辞牵着林慕年往外走,“为今之计, 得从新郎的尸体上找找,看看有什么关键证据, 至少得先确定他是被何种妖怪所伤。”
“可是尸体停在衙门里,我们怎么进去啊” 除了大半夜偷偷溜进去, 林慕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为师自有办法。”卿辞老神在在地说道。 林慕年不由好奇:“什么办法呀”卿辞微扬起唇角,故作高深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于是乎,师徒二人就换了一身行头, 到天桥下摆摊给人算命去了。 卿辞化成一个年岁颇大的老道人模样, 林慕年在他身边就是一副书童打扮, 在摊位前招揽生意。毕竟这涉及到妖怪伤人的事情, 修行之人要想掺和进去, 首先得让信服他们确实有能力, 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办法就是,先得让盛 仙, 等名气打出去之后,人 们自然就会相信他们所说的了。好在盛阳城里相信玄学的百姓比较多, 而且他们在这儿算卦又是分文不收, 自然会有源源不断地人想要过来试上一试。而他们的业务范围也很广, 从测姻缘到算运势, 连有人过来咨询一些风水问题, 卿辞也能回答得头头是道。慕年觉得, 他家美人师尊以后要是不修仙了, 到凡间来做个风水先生啥的也是前途无量。在天桥下摆了一天的摊之后,到了夜里, 二人这才潜进了衙门的验尸房里, 找到了死者的尸体。卿哮戴上了一副简易手套,仔细检查了一番尸体。尸体脸上和手上的伤全是由利器所伤, 像是发簪之类的。 因为是借助外物进行破坏的, 比较不太好确定。过了许久, 卿辞才终于在尸体身上找到了几根动物毛发, 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妖气, 显然是那妖物犯罪时留下的。只一眼,卿辞就确定了凶手是何种妖物:
“这地方县志可有记载类似的妖怪有的话, 排查范围就可进一步缩小了。”林慕年问。 一般像这种蓄意伤人的妖怪都有前科, 从这些犯罪习惯来看, 很容易就能确定出是何种妖物伤人。只拿了一根毛发作为证据, 其余的便放回原位, 以给凡人仵作留下些线索。
“盛阳城近十年来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恶劣的妖物, 远近也从未有过这类案件发生, 入手点怕是不容易找。”卿辞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罗盘, 将那根毛发放在上面,贴上了一张黄符, 并施加了一段咒语, 想以此测出那妖物的所在方位然而罗盘指针却像是失灵了一样, 一直在乱转着,也没能指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这黄鼠狼妖的修为不低, 事先竟知掩藏自己的行踪。” 卿辞收了罗盘,眼看无果之后, 便带着林慕年出了衙门。
“师尊,那我们该去哪里找这妖怪啊”林慕年问。毕竟古代的侦察方式并不如现代那般多, 因为条件落后,很多方面都受限制。 况 作案的还是只不知确切行踪的黄鼠狼妖, 要想破案就更难了。
“眼下连这妖怪的行踪都查不到, 也取法确定它的下一步动向, 先去关押新娘的牢房, 看看能不能从新娘那里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卿辞说。牢房的守卫森严, 但卿辞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其中。 林慕年贴着一张隐身符, 跟着卿辞在那些捕快的眼皮子地下, 大摇大摆地进到牢房里。被当作嫌犯关押的新娘在这牢房里显然并不好过, 因为拒不认罪,被打得奄奄一息, 白色囚服上满是血迹晕染的鞭痕,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林慕年不由生出些恻隐之心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倒了一小粒药丸塞进她嘴里。这也是之前原主那怨种继母一并塞给他的, 因为都是准备来给她亲儿子的, 所以都是用材上乘的灵丹妙药, 关键时候可以用来保命的。这会儿就当是给这无辜的新娘作为续命之药, 否则就她身上这情况,怕是活不过今晚。 看着自家小徒儿的举动,因他的良善之举不 由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而后又从袖间取出了一颗小珠子, 放置新娘额间,从中调取出她的记忆。 昨晚这些之后,二人就从衙门离开,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房间时,只见卿辞念了一句口诀, 那珠子转眼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微型投影机似的 顿时就在半空中呈现出了那新娘的记忆影像。新娘本是城南张秀才家的女儿,秀外慧中, 素有贤名,也是位面容姣好的美人。 到了适婚年龄后,赵员外便替儿子上门提亲。 两家长辈都对双方很是满意, 这桩婚事也一拍即合。本来是桩和和美美的喜事, 偏偏昨夜新郎新娘洞房之际,黄鼠狼妖现身, 作法弄晕了新娘的同时, 并残忍杀害了新郎。还以着极其下作的方式糟蹋了新娘, 毁了她的清白。 而那黄鼠狼妖得逞之后,天明之际就离开了, 只留下不省人事的新娘, 于是就有了后来这些事。当然,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直接跳过了, 倒是没有什么观感不适的画面出现。 除了现身的那只黄鼠狼妖实在相貌丑陋辣狠睛之外。 而那黄鼠狼妖似乎也是因为出于嫉妒新郎长得比它好看, 在杀了新郎之后, 还抽风似的不仅剜了新郎双目, 还用新娘头上的簪子 将新郎的脸给毁了。
了解完事情始末之后, 林慕年更想把那只黄鼠狼妖的皮给扒了。 丑妖多作怪。确定了这妖怪的长相之后, 排查范围就能进一步缩小了。 可即便如此, 在没有确定那只黄鼠狼妖的藏身之处时, 还是没有办法将它捉拿归案。深,梳洗之后,林慕年就挪回被窝里了。卿辞单手支着脑袋侧躺着, 见怀里的小徒儿睡熟了之后, 伸手在他后颈处轻点了一下, 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说:此处乖乖睡觉,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语毕,转瞬间,他就从房间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