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不在家，姜幼安便去了三叔的店里。

临近过年，不管是布庄，还是美妆店的生意都还可以。

同三叔和三婶说了会儿话，姜幼安也准备回王府。

可刚从店里出来，便看到街上一个小小的身影。

姜幼安的眼睛一亮，“念念。”

姜幼安喊了几声，小家伙才反应过来，转头四处张望。

“这边。”

姜幼安挥挥手。

小念念看到姜幼安眼睛便亮了。

“小姐姐。”

小家伙跑来。

姜幼安扬起嘴角，牵住小家伙的手，“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南街有家小吃店，做的玉米酥很好吃。

前世，念念就最爱那家店里的玉米酥。

果然。

在小念念尝过玉米酥后，一双笑眼都亮了。

“小姐姐，好好吃，你怎么不吃啊？”

姜幼安双手托着下颚，笑盈盈看着他道：“我不饿，念念你吃吧，对了，你去哪儿了？我去家里找你，你不在。”

“小姐姐，我去书肆干活了。”

对于这个回答，姜幼安也没有太惊讶，她想了想说道：“小念念你去念书吧，我和城里一位姓苏的夫子相识，他说可以免费让你入学。”

“小姐姐是骗我的吧，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小家伙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毫不留情的戳破姜幼安的谎言。

姜幼安呵呵笑，“天底下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那位苏夫子惜才，只要你通过他的考核，便能免费去念书，怎么样，念念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念念虽没有上过学堂，但十分好学，也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

“小姐姐。”小念念忽然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姜幼安。

“怎么了？”

小家伙一脸严肃样子，让姜幼安有点不习惯。

“小姐姐，长大后，我并不想考科举，我想做一名大夫。”

小念念的眉头拧在一起，“今天，书肆掌柜让我跑腿去一户人家送书，我见到一个大哥哥，他生得很好看，可是身体很弱很弱，他好像过的很不开心，他和我说了很多话，明明没有哭，可是我觉得我好想听到他在哭一样……”

“大哥哥吐了很多血，看着大哥哥，我想起我爹，在我们家乡，很多人都骂我爹，说我爹娶了我娘，走在路上，还有小孩子拿石头砸我爹，他们骂我爹没出息，可是我爹却还是很喜欢我娘，我觉得我爹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为什么要这么短命呢？”

“大哥哥也是个好人，他也快要死了。”

“半年前，我和我娘离开家乡，去了南方一个小镇，在那边待了快四个月，镇上的伯伯和婶婶就像小姐姐一样，也不会嫌弃我和我娘，但是他们都病死了，瘟疫传到镇上，大夫都跑了，没有人去救他们，我的好朋友阿笙也死了……”

“小姐姐，我娘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是个大夫该有多好……我想救更多的人，让那些善良的人，能活的更久点。”

姜幼安伸出手来摸摸小念念的脸蛋。

“念念真棒。”

姜幼安笑着说。

小念念却是叹了一口气。

姜幼安噗地笑出声，捏捏他的脸颊，“你一个小孩子，叹什么气？”

手上的玉米酥好似也不香了，小家伙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大哥哥太可怜了，他和他妹妹吵架了，他妹妹现在也不搭理他……”

姜幼安愣了愣。

她嘴角上的弧度也收敛了些，“你去了姜家？你嘴里说的大哥哥，是姜家四少爷姜蕴尘？”

小念念眨巴眨巴眼睛，“小姐姐，你怎么知道？”

姜幼安还在笑，但是眼里没有笑意，“因为，你说的那个大哥哥的妹妹，就是我。”

小念念愣住了。

他不知道小姐姐是姜家人……

小念念回过神来，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姜幼安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小家伙就没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