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孤要代天子巡游,届时父皇身边边只你一人,你定要帮父皇好生处理政事。」
不动声色的向夙尘安透露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夙离霄暗中打量着他的神色,果然在他话音落下后,前者双眸锃亮,甚至连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忙不迭的重重点头,夙尘安转了转眸子,对待夙离霄的态度也带上了些许热情,一看便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太子殿下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父皇,等你平安归来。」
想都别想,只要夙离霄离开盛京,等待他的便只有无尽的刺杀,他便不信,夙离霄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躲过去。
垂眸遮住了其中的阴狠,夙尘安握着圣旨的手指十分用力,直至骨节泛白。
「如此甚好。」意味不明的撇了夙尘安一眼,夙离霄并不想与他继续纠缠,只在离开之际留下了一句话。
「侧妃腹中留有你唯一的血脉,待她身子好转,你便她送入宫中交由卫淑妃照料吧。」
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警惕,以他二人曾经的交手经验来看,夙离霄并不会如此好心的为他着想,难不成他想借用卫淑妃的手除掉卫嫣然?
眸中一阵风起云涌,夙尘安慢吞吞的跟在夙离霄身后,正当他绞尽脑汁的准备措辞想要反驳时,夙离霄又淡淡的道:「此乃父皇口谕,你且好生掂量。」
他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夙尘安的家事,此行前来不过是替皇上传话罢了,而且留卫嫣然在宫中,某一层面上也能够制约夙尘安,免得他疯起来不管不顾。
「……多谢太子提醒,臣弟记下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旁的子嗣,所以无论卫嫣然有多不堪,夙尘安都会照料她生下孩子。
更何况宫中还有姜妃在,便是卫淑妃再得宠,也无法当着众人的面下手毒害卫嫣然,可怕就怕那女人不择手段,为了报复不惜搭上自己的一切。
余光瞥见夙尘安一脸纠结的模样,夙离霄在心中冷嗤一声,随后又去了明修那里。
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多加准备,所以在春闱进行时,他便会带着席轻颜与公孙澜悄然离开。
待春闱结束后,他身旁的暗卫亦会带上人皮面具,带着依仗明晃晃的出京,虽然这种法子瞒不了多久,可胜在一个猝不及防,便是公孙止也断不会想到他们会深入狼窝。
与此同时,席轻颜也带着安窈窕来到了刑部大牢。
不过短短几日,安国公便被搓磨的不成人样,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先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浑身脏乱胡子拉碴,颇为狼狈。
「父亲。」澄澈的明眸中写满了痛苦,安窈窕面色苍白,纤细的指尖紧紧抓着牢门,神色间也带着一抹心疼,更多的却是复杂。
「何至于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虽不愿作为安国公手中的棋子,但也没想着将安国公府架在火上烤。
可现如今安国公府的名声,何尝不是第二个礼部尚书府,人人唾弃,避之不及。
曾经的她对席轻颜的遭遇十分同情,可当事情落在她头上时,安窈窕只觉得十分悲哀,甚至极为无力。
双手双脚皆被铁链重重的束缚着,安国发散乱,状若疯魔,他透过杂乱的发丝,阴测测的看向了
席轻颜二人。
「你且记着,你是整个安国公府的罪人,就是你毁了我安家百年清誉,致使安家列祖列宗不得安宁。」
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安窈窕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身体也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了起来。
「若你肯守着国公爷的爵位好好过日子,事情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父亲,难道你一丝悔意都没有吗?」
铁链划过地面,发出了呲呲拉拉的声响,安国公一步一步的接近了安窈窕,他语气嘶哑带着十足的恨意,冥顽不灵极为执拗。
「你懂什么?我的姐姐是太后,安国公府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如今落到我手中却日益衰败。这其中的落差感,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只是为了重现安国公府往日的盛况,何错之有!虽然他用的方法极端了些,可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既然不能拥有从龙之功,那么倒不如干一票大的,谁让他曾经犯了错,一旦被夙离霄爆出来,安国公府将名声尽失,所以倒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成功了呢?
「父亲,女儿竟不知你何时变成了一个赌徒,竟不惜将整个安国公府都搬上赌桌。」
眸中噙着一股陌生,安窈窕像是不再认识安国公一般,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或许恰是因为她这一举动,那边的安国公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几个大步来到牢门前,探出双手抓着安窈窕的衣袖,狠狠将她拽了过去。
「你这个孽女,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你的下场定不会比为父好到哪里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