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席轻颜与夙离霄面面相觑的模样,元淑大长公主立刻双手叉腰,孩子气的仰天喷了一口气。
「哼,本宫在你们心中是什么形象?顽固不化?草菅人命?不念亲情?」
若不是叶阁老盯得紧,她又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只有让他觉得夙离霄与城阳伯府积怨颇深,才能暂且不将伯府置身于水火之中。
她这一辈子已经足够多姿多彩了,这好不容易到了养老的时候,谁愿意参合进朝堂风波呢?
只是齐渊这孩子,到底可惜了。
明明有鸿鹄之志,却碍于她的身份,无法大展宏图,只能困居与小小的青彭,她是不是要为这孩子铺铺路呢?
「姑祖母足智多谋,是我们狭隘了。」姜还是老的辣,混迹后宫,又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只是这其中,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古怪。
「齐媛媛的事情,也是姑祖母示意吗?若我们晚到一步,那孩子,说不定便真的死了。」若不是解毒及时,明年的今日,便是那孩子的忌日。
「媛媛?」面上划过了一抹愧色,元淑大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了清理府中的探子,到底是委屈那孩子了。」
「不过我着人给那孩子灌下了蒙汗药,又派人暗中守护,即便你们不出手,那孩子也应当无忧。」只是如此一来,到底是与齐媛媛离心了,看方才的场面便知晓,那孩子恨上了她们所有人。
藏在袖中的手指隐隐颤了颤,将一个庶出曾孙女放在膝下养育,元淑大长公主自是知道不妥,可那孩子像极了年幼时的她,她只想叫她代自己肆意一回。
「蒙汗药?」清浅的笑意陡然一僵,席轻颜忍着心中的不安,飞快道:
「那孩子被带来府上时已然毒发,若是再晚一步,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无药可以,姑祖母确定灌下去的是蒙汗药吗?」
什么!
此话一出,齐渊才明白夙离霄为何甫一见面便将齐琛踹飞了出去,可他分明亲手将蒙汗药倒进了齐媛媛的羊奶中,究竟是哪一步出现了差错。
四少夫人!
昨夜是她哄着齐媛媛喝下了羊奶!
此时,城阳伯夫人看着地上的血迹,险些就此厥过去,她借力靠在小丫鬟身上,面色煞白的道:「侄媳妇,你这是想做什么!那可是太子殿下,还不快快将他放下!」
谁懂啊,他们不过是在外头吃茶用点心,可一道惊恐的喊叫声瞬间打破了此处的平静,紧随而来的便是四少夫人癫狂的笑声。
「太子殿下?呵,我要见大长公主,将她带来见我!」
隐忍多年,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眼下,她终于有机会报答主子的一饭之恩了,便是就此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母亲?母亲可不就在里面,你莫要胡来,有话好说。」语气中戴上了些许凄厉,城阳伯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发软,恨不能跌坐在地上。
挟持储君,这人是想拉着整个城阳伯府一起去死啊。p
「侄媳妇,放开太子,你想做什么,我们都答应。」不动声色的向一旁的嬷嬷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脚底抹油,跑去寻城阳伯了。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四少夫人并未阻拦,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她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能当做利用的筹码,区区城阳伯府,又算什么。
不远处的茂盛大树上,云展心焦的转动着手中的飞刀,大有一言不合便刀了四少夫人的冲动。
那可是他家殿下,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还不快放开她的爪子!
「别动,殿下自有安排。」云飞一把按住了云展,神色冷静沉着,似乎一点
都不着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等?若殿下出事,你我皆会被重罚。」不对,怕是这批暗卫,都会被瞬间处决。
探手,按住脑袋,再次压下,云飞示意云展去看夙小墨的表情,「你瞧殿下那模样,像是被胁迫的样子吗?」
优哉游哉,甚是还有空闲以眼神安抚他,云展这二愣子能不能长点脑子,成天就知道吃!
云展:「……」说话就说话,还要被人身攻击,真是不能忍。
眼见微微颤动的大树重新恢复了平静,夙小墨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继续仰着脖子,做出了一一副被四少夫人挟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