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不染尘埃的房间，只有一个窗户。

透过这扇窗户，能够居高临下的看到高塔外的大部分情景。

此时，窗外，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

层层灰雾，以天地为熔炉，溶万物为灰烬。

风将住，灰雾未歇，卫苍白的手碾碎了窗外浓郁的雾气，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卫的眼睛倒映着窗外逐渐汇聚起来的灰色的雾气，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厌倦。

但他实在厌倦这种寂寞，偏偏这么多年他都和寂寞为伍。

在那无边的寂寞之中，他曾无数次叩问自己。

如果不曾见过这世界的真相，大体是不用忍受那些寂寞的。

他愿意吗？

在他无比厌恶的寂寞里，他的答案从来不曾变过。

不愿意。

见过了更渺远的世界，又怎么可能屈居于一隅呢？

所以即使空气中那个声音再三警告，卫还是带着淡淡的倦意重复。

“不后悔。”

“我要知道那是什么。”

隐藏在空气之中的东西，咬了咬牙，觉得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站在房间中间的这个人，苍白温和，却有着让他都觉得害怕的气质。

祂看不透这个人，找不到属于这个人的命运。

在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中，他是多余的那一个，又像是突如其来闯入的一个。

所以即便是神明也捕捉不到他命运的轨迹。

“你真的确定了吗？一旦你知道了这些秘辛，你就会迎来全天候的监视。”

“啊！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把自己燃烧起来的火焰往白雪的方向顺了顺。

“你的废话可以不用那么多吗？要不然我会以为你在拖延时间。”

这一次房间里的那个声音似乎微有震怒。

“不听劝告的下场，就是自食恶果。”

“关于你想知道的秘密，我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你，否则会引起世界的震荡。”

“我把他们融会在了这本书里，至于能够看出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房间里凭空掉下一本书。

这本书看起来平平无奇，厚厚的黑色的封面上什么字也没有。

卫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那些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郑重其事的打开。

他饶有兴趣的者那些，只能被他看见的文字，瞳孔里弥漫着的尽是愉悦的情绪。

慢慢的他嘴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那个笑容大到几乎要撕裂他的嘴角。

“有趣！”

“有趣！”

“看来很多年前我看到的还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果然只要活得够久，我就能够见得更多的秘密。”

房间中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尽是冰冷的警告。

“你的要求我都已经完成了，别忘了你答应我们要做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不管其他的立场如何，至少在对待林明这个人的立场上，我们是一致的。”

“我们都想让他死！”

卫在那一瞬间抬头，眼里还残存着没有散去的兴奋，而那兴奋之中夹杂着一丝狂热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