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感慨中,便要再入五岭。
不想,他急着试剑,浑然忘了,他在五岭之地并无香火。
因此这五岭之地,不是他想来便能来的。
无奈只能择最近一处香火,炼神出窍,遁入太虚,星夜奔驰而去。
……
……
莫川赶路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岭南第一刀赵不缠离开韩家庄之后,并未远走高飞。
而是径直踏入深山,来到猎人小屋。
——这小屋正是狸猫带他歇脚之地。
他有心打个猎物,填填肚子,然而也不知那狸猫给他吃的翠绿丸子是什么?
一天一夜过去,也未曾感饥饿。
索性懒得打猎,随意靠在四处漏风的木屋角落发呆,回想枯燥半生。
身为岭南第一刀的他,近三十载生涯,实在谈不上精彩。
少年时,不是跑镖,便是练刀;
博出威名之后,还是跑镖,练刀。
区别不过是之前是任人呵斥的杂役,现在是带队的镖头。
他享受练刀的快乐,每一次挥刀快出一分,也许旁人无法察觉,但他却能洞若观火。
那一分的进步,是勾栏头牌也无法赋予的愉悦。
若非杀父之仇,他只想攒足银两之后,离开镖队,挑战天下刀客、剑客。
可惜……
“呵——”
回忆中,赵不缠噗嗤笑出了声,却是没想到,自己竟是他这辈子最看不起的拦道土匪之子。
也对,他就是个普通人。
甚至连名字,也是个贱名。
——乡人常言,取个贱名好养活,所以乡野孩童多叫狗蛋、狗剩、不缠、牛屎。
说起来,他执着于为父报仇,便是因为从小没有父亲撑腰的他,总是被村中孩童欺负,索要吃食。
以至于他将这份仇恨,延续到了杀父仇人身上。
如今看来,他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一场笑话啊!
不知过去多久,东方既白,木屋微翳。
他下意识起身推开木屋,瞧着清晨冷寂的山林,想了想,攥紧手中断刀,索性练刀起来。
也只有练刀,他才能平静下来。
这一练,傲世自遗,浑然忘我,驳杂纷乱内心,终于寻到归宁。
直到……
“啧,你这小獦獠,倒是好心情,都要死了,还在练刀!”
熟悉的嘲弄声,从林中传来,打断了赵不缠的刀。
“你舔好伤口了?”
赵不缠转头,看向完好无损的狸猫。
“闭嘴!没想到,本仙修行近甲子,竟中了你这狂徒圈套!”
“圈套?”
“哼,若不是你隐瞒真相,本仙岂会受伤……喵——”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凄厉猫叫传来。
便见赵不缠手持断刃,一刀劈向狸猫,刀势如芒,疾如奔雷!狸猫见状,骇然欲避,奈何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无法完避开,竟被生生砍掉尾巴!
“呔!气煞我也!”
狸猫吃痛之下,勃然大怒,一声咆哮,化为丈许猛虎,直扑而来。
赵不缠脸色不变,拧刀迎身而上,刀刀如斧,不过三五刀,竟将狸猫砍得鲜血淋漓。
“吼!吼!吼!”
狸猫怒吼连连,在吃了第四刀之后,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惧意,转身欲逃。
殊不知,这一逃,生机立崩。
“噗!”
赵不缠抓住机会,腾空踊身,一刀斩过狸猫脖颈,竟将硕大虎头剁了下来。
“扑通——”虎头落地,滴溜溜滚入草丛,继而缩小露出原形。
“呸!原来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亏我还以为是虎将军!”
赵不缠吐了一口唾沫,一脸愠怒骂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