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刑律俭挪动轮椅往后退了一丈多远,示意萧鱼可以把尸体重新挂回去了。
从王二家离开后,宴升仍旧如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街口。萧鱼看着身边的刑律俭,忍不住叹气:“现在怎么办?线索都断了。”
刑律俭推动轮椅,两人一先一后出了朱雀巷,行至巷口的时候正好遇见官府的衙役。萧鱼狐疑看他:“你报官了?”
刑律俭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家茶馆:“去坐坐。”
萧鱼好奇他接下来要怎么做,乐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绕到他身后握住轮椅的扶手:“街上车马多,我推你。”说完,不等他拒绝,猛地推着轮椅快速朝对面跑。
风吹着刑律俭身上过于宽大的黑色袍子,把他略显单薄的身形勾勒得越发的清减了。
刑律俭双手死死抓住轮椅的扶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若仔细看,定能看出他额头奋起的青筋和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
一口气儿跑到茶楼门前,萧鱼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大好地看着面色铁青的刑律俭:“不用谢,应该的。”
萧鱼洋洋得意地走进茶楼,要了二楼的雅间。
一刻钟后,萧鱼捧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慢吞吞推着轮椅走进雅间的刑律俭,觉得压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纾解,格外和善地招呼小二给刑律俭上茶。
刑律俭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很好玩么?”
萧鱼歪着脑袋看他,想到刚才他一脸阴沉地趴在小二背上,由小二背上楼的样子:“还可以吧!”
杀人诛心!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快的?
刑律俭没理会她的小心思,挪动轮椅来到窗边,从这里正好能看见王二家的院子,衙役们已经把王二的尸体抬了出来,院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群众。
“你在看什么?”萧鱼凑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朝下看。
刑律俭目光落在王二家门前的人群中:“凶手在杀人之后,通常喜欢留在现场观看尸体被发现的场景。”
萧鱼本想反驳,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人群中的一男一女,连忙缩回脑袋。
“他们怎么在这儿?”
刑律俭见她缩头缩脑的样子,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去,原本站在那里的一男一女已经消失不见。他回头想要去问萧鱼,却见她快步冲出包间,直奔楼下王二家的朱雀巷。
眼看着萧鱼的身影消失在王二家旁边的暗巷,刑律俭连忙朝半空中发了一只响箭,不多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包间内。
刑律俭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二家的方向:“去跟着萧鱼,非必要时刻不要现身。”
黑影应了一声,犹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包间。偌大的包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刑律俭慢悠悠挪动轮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带着淡淡的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他微微挑眉,将茶杯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