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听王朝仪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是撇清自己干系、要置她于死地,心里先是一阵灰心绝望,随后是更多的不甘和悔恨。
既然她巴不得自己去死,那她就是死缠烂打也要拖她一起下地狱!
“大人!”小凤双眼血红地道,“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若是有一百两,为何不为自己赎身,为何还要留在如此无情无义的贱人身边?这一百两确是物证,但却是王小姐买凶杀人的证据!王小姐嫉妒成香花招人喜欢,心有不满,这才勾结白虎子杀人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县令复杂地看向王朝仪。
王朝仪也是哭得梨花带雨。
“小凤,我知道你素日恨我管你管得太严。你平日偷懒、顶嘴也就罢了,你偷东西这些我也只是说你几句了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你这些污水往我头上泼呀。”
王朝仪擦了擦泪,楚楚可怜地叹了口气,好像不得不说的模样。
“罢了,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藏不住了。大人,小凤早就有意于成香花的弟弟成东林,可成香花聪明能干,不同意二人交好,小凤便对此怀恨在心,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狠心,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小凤一听,灰白的脸都气红了,指着王朝仪冷笑道:
“成香花如今死无对证了,你便信口开河了是不是?就算我对成东林有意,成香花何时阻拦过?这话就是问到成家,也没人答应!”
小凤转向知县,磕了一个响头哭道:“大人,王朝仪如今是铁了心让我顶罪!我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买凶杀人!请大人明鉴!”
知县为难地和师爷对视一眼,问白虎子道:“那日和你见面的是何人?”
白虎子看向小凤:“是她。”
王朝仪嘤嘤哭泣道:“大人,小凤沦落到今日地步,我这个做小姐的也不可说无过错。大人要打要罚,朝仪都甘愿领受,只是成家因为小凤遭此无妄之灾实在可怜,还请大人还成家一个公道。”
师爷一边做记录,一边忍不住摇头。
好一出狠主刁仆,谁都想把另一个置于死地。但真要说起谁更狠些,那还是王家小姐更胜一筹。
小凤无凭无据,心知自己这回是九死一生了,就咬牙对王朝仪大喊道:“王朝仪!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做出这些丧良心的事,就等着老天爷收拾你吧!你一定不得好死!”
王朝仪虽然心机深沉,但从未被人如此说过重话,一时被唬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张娇嫩的小脸也失去了光彩,跪在地上哭得我见犹怜。
县令见继续下去只会闹得更不可开交,就拍了惊堂木,稍作议论后便要宣判。
白虎子和小凤被绑着跪在地上,王朝仪却轻轻松松被扶了起来。
小凤一双眼淬了毒似的,恨不得用牙咬死王朝仪。王朝仪面上虽然还算平和,但心里也已经恨透了小凤,打定主意要让县令给小凤判死刑。
县令和师爷到里面去商量,香花和她爹也在里面听了整个经过。
师爷道:“眼下这种情形,对小凤的判刑可重可轻,眼下王家小姐这语气,是铁了心要小凤定死罪。咱们顺水推舟,也顺理成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