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听说赵将军要带兵守城门,只派了他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守皇宫时,不少人颇有微词,可如今这些话都被咽了回去。
杨遇杀完活尸时整个如血人一般,也不知道是活尸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就算如此,他也交代好了接下来的事才晕了过去。
“太医可知道宾州如何了?忠顺王和卫屏何在?”
太医愣了一愣,惭愧地笑了笑:“这微臣可不知道。不过赵将军入宫来了,杨指挥使可去见见。”
杨遇对太医笑了一笑,拱手说了个多谢,便朝皇宫那边走去。
可巧赵武已经回禀完,正要出来找他,见杨遇伤了一身,忍不住皱了皱眉道:“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杨遇摇了摇头,问:“将军,宾州……”
赵武转开目光,先从忠顺王说起。
“忠顺王此次太过轻敌,手下人马折损大半,他自己也受了伤,已经败逃回宾州,卫屏早做了安排,如今叛军盘踞在宾州以南,皇上的意思是先暂缓攻势。”
杨遇明白皇上的顾虑,如今忠顺王已经没有退路,逼急了他他也不怕鱼死网破,遭殃的多半是宾州以南的普通百姓,少不得要被杀鸡儆猴。
“那赵大人和香花呢?”杨遇终于问到最关心的问题。
他想起方才做的噩梦,不由得喉咙有些发干,急切地盼着赵武能带来一点好消息。
“听说将军暗中派人去营救了,如今他们人在何处?”
赵武缓缓地转回身来,神色严肃中带着些许悲伤和颓丧,他沉重地看了杨遇一眼。
只是这一眼,杨遇便觉得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眼前闪过当年他濒死时见过的香花的音容笑貌。
“杨遇……”
赵武刚开了口,两人身后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内侍对两人行了一礼道:“皇上有请二位。”
皇上没受什么伤,但脸色依然不好,这会儿打起精神来见自己的两个股肱之臣是有要事要说,这些话他难以启齿,但却不得不说。
“两位爱卿辛苦了。”皇上缓缓道,“如今叛军败退,大内安稳,都多亏了两位爱卿。”
赵武和杨遇一起拱手谢恩,并不敢居功。
皇上看了眼杨遇魂不守舍的模样,意有所指地问赵武:“镇国将军可把宾州的情况告诉了杨爱卿?”
赵武满嘴苦涩,“回皇上,臣未及说完。”
皇上当然知道最难说的是哪一部分,便垂着眼思索了片刻,才道:“朕优柔寡断、懦弱无能,内不能聚人心、外不能制夷狄,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常静思己过,以至于夜不能寐。如今因朕之过,招来如此祸患,朕孤家寡人尚不足惜,可平白使爱卿和身边之人遭此大祸,实乃朕之过错。”
内侍捧上来一卷圣旨,专给杨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