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奇地看了杨遇一眼,“你不是宾州的?”
杨遇顺口胡诌:“哦,我才从南边过来。”
这人便点了点头,接着道:“宾州是比南边好点。你不知道前几天王荣被忠顺王责骂了好一顿,连他女儿也被关起来了,你没见他方才一脸菜色?就是为这个!”
“为何责骂?”
这人皱起眉,含糊道:“这我们平民百姓怎么知道?横竖那姓王的不过是忠顺王的走狗,大约是办事没办好呗。”
杨遇不太关心王家人的事,便装作好奇打听:“这府衙看着也不怎么样,王爷和世子打算一直住这儿?”
另一个人见他们聊得热闹,也凑过来道:“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是给里面送肉和菜的,我可知道!”
这人见其他人都一脸佩服地看着自己,得意道:“早有大户上赶着巴结,送了一套大院子给忠顺王和世子,如今王爷和世子寻常在这里议事办公,歇息的话还是在那一处。”
“那王家呢?”
“说你们不知道你们还真不清楚,王家本家就是宾州人氏,在这里自然有祖宅。”这人越说越得意,下巴也抬得越来越高。
杨遇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赵焘很有可能被关在卫起他们暂住的府上。
“……说起来王家可嚣张哩!这回王家大小姐趁着王爷和世子不在,自作聪明放跑了人,才惹得忠顺王大动肝火,那天可是哭哭啼啼出来的。”
有人啧啧感叹道:“说起来王家小姐长得可真是天香国色呀!”
“那又怎么样?没一点脑子,她可害死了安平公主的义女呀!”
杨遇冷不防听人说起香花,只觉得两耳朵嗡然一响,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四周的人还无知无觉地说着话——
“是呢,说起来那姑娘也是命苦。好不容易认公主做了干娘,以为有好日子过,谁想到呢?”
“哎,听说那姑娘长得也好看,还和义勇王世子定了亲,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命呀……”
杨遇嘴角动了动,轻声道:“她没有定亲。”
这些人没理会他,接着说话。
“……那天捞起来的时候就没救了。”一个老人摇着头说,“哎,也是造孽哟,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到最后也没能入土为安……”
“就是就是……”
杨遇一颗心也不知是在冰里还是火里,两个眼睛只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老翁,正要准备抓着他问个清楚,忽然府衙门口大开,一匹白马拉着一辆豪奢的马车缓缓走了出来。
周围的人立刻鸦雀无声,都不约而同地低头闭嘴。
杨遇忍住心上煎熬,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只见马车的轿帘随风掀动了一下,杨遇一眼便看见了里头坐着的人。
卫屏!
龙五骑马护在马车旁边,冷漠地俯视众人,见黑压压一片后脑勺毕恭毕敬的,突然有些怀念起那个敢于直视卫屏、和他顶嘴的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