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潮潮带着河水清冽的吻绵密得如夏日的雨,接二连三得落于她唇畔。
雨势渐急,一点点蓄了力,堆叠成河,俄而倾覆山河。时锦仿若无所依,又仿若只有他可依,为了稳住身子,只被迫仰了头,双手攀着他,任他疾风骤雨般冲刷着自己,连带着呼吸都跟着迟滞起来。
许是滋味太好,二爷难得耐心,辗转间微微放她一瞬,“呼气。”
她得了令般深吁口气来,尚来不及吸气,二爷又拿掌锢着她后脑,递予自己。时锦躲避不及,残红零落成旧。
渐渐眼中蓄了泪,仿若映了星河,流光浅动,轻轻一晃,便是一川星碎。
二爷觉着,他从未赏过这般漂亮的星河,于是贪恋般益发欺负她,却放缓了动作,轻轻慢慢,如羽毛划过脸庞,渐渐攀至眼角,想要吻一吻那蓄着星河的瞳。
然,小猫在最初的乖觉后终是亮出了爪子,猛地捞起他那只固定着她后脑的左手,于虎口处留下两排漂亮齐整的牙印。
齐墨璟以为,一个牙印换她满川星河,不亏。
但,狡猾的猎人从不会承认自己占了便宜。他放了她,端坐于火堆前,冷笑了下,“倒是个恩将仇报的性子。”
时锦摇摇晃晃得起了身,直挺挺站在那里,听二爷张口便污蔑她,不由得气急,“奴婢没有!刚刚也不是、不是……”
她又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仿佛事情一旦牵扯到二爷,她总会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齐墨璟没有理会她,只随意捡了根棍子,舒展着站直身子,走至河边,屏了呼准利落得叉了条鱼上来。
时锦更加难堪,这种辩无可辩又无需再辩的情形让她略略有些气闷,到底是扶着腰坐于火堆前,怔怔望着火苗出神。
二爷叉好鱼,熟练得刮皮去内脏,又搭火烤了,这才慢条斯理得倚着石头坐了下去。
鱼只一条,虽大,却没有自己的份。
时锦心里清楚得很。
头还有些晕,她双手抱膝,到底歪了歪头,拿眼瞧他,“二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齐墨璟淡瞟她一眼,“该走时自然会走。”
火光映衬下,她的唇隐隐泛着些暖蜜色的光,比之平时略略红肿,只瞧一眼,便让人气血翻涌。
一时间想起那般好味道,他的喉结跟着不动声色般翻滚了下,声音略略有些哑,“想吃鱼吗?”
时锦本能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想。”
他不再言语。
烤鱼的香味渐次升腾起来,勾得时锦的眸色也跟着一点点带了些期盼的光来。
二爷待得烤鱼熟透,慢条斯理得拿下鱼,当着她的面优雅得食用起来。
侯门贵族的子弟——若是他愿意——礼仪教养都极好。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又不孱弱,常年握剑的手带着些薄茧,此时于火光下缓缓撕下一条鱼肉来拈入口中,时锦只觉得自己口中不自觉得分泌出些莹润来。
莫名舔了舔唇舌,她捶着腰往后退了退,肚子也谨小慎微得轻响一声儿。
二爷耳力极好,唇角往上翘了翘,又勉力压了压,这才淡然若无得瞧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