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此时境况却不太好。
曲塘镇隶属东阳,东阳到庐邑有两条路可走,陆路近,却多山路,不好走,水路远些,可顺流直下,且夜间也可行船,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只需三天便能到庐邑,倒比陆路要快上许多。
圣教在江湖上多有恶名,可毕竟势大,且蜗居曲塘,并没有占着教众众多多圈地盘,没有碍着其他势力的利益,也就一直与中原武林各派相安无事,此行不过是去赴宴贺喜,不算什么大事,程先生估摸着遇不上什么凶险,便轻车简行,只带了三两个弟子充场面,走了水路。
只是却没想到,头一天夜里,就栽了跟头。
他清晨天不亮就上了船,途中没有停靠,一路行至兴隆,准备靠岸补给休息一番,没想到就遇到了伏击,几十个蒙面黑衣人突然窜出,使着看不出来路的剑法,趁着夜色突袭,不仅杀了船上多人,还放火烧船让贺礼葬于河底。
程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知道他决定走水路的人不多,知道他今日凌晨就走的人更不多,知道这两件事还能提前安排人伏击的,定是教中内鬼!
深夜的码头空旷寂寥,只有岸边熊熊燃烧的大船发出低沉的呻口今,缓慢而决绝的没入河中。黑夜中,蒙面的黑衣人与穿着黑斗篷的圣教弟子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为数不多的教众弟子被打的节节败退,笼中的红嘴绿鹦哥显得焦躁不安,扑腾着翅膀来回蹦跶,嘎嘎乱叫。
程先生轻拍了拍笼壁,以示安抚,然后把鸟笼递给身旁低着头惊恐不安的随从。“把它给我照顾好!”
话音未落,程先生已经飞身到人群中,一掌击飞一个黑衣人,那人落地滚了三四圈,才痛苦的吐出一口黑血,歪在地上了无生息了。
眨眼间,已经露出颓势的圣教弟子因为程先生的加入,便把黑衣人解决了大半,程先生嫌恶的弹了弹衣袖,回头便看到一个黑衣人冲着拿鸟笼的随从砍去。
“竖子尔敢!”程先生怒喝一声,提气揉身而上,踹在黑衣人背上,黑衣人收势不及,扑倒在前,带着随从一起滚落水里,鸟笼脱手飞到半空,鹦哥吓得胡乱扑腾,发出刺耳的叫声,碧玉般的羽毛反射着火光在空中飞了一片,一只素白的手伸出,稳稳接住了鸟笼。
程先生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鸟笼抱在怀里,笑道:“还好还好,莫怕莫怕!”正庆幸时,便有两个黑衣人左右夹击,剑尖闪着寒芒,直指他而来,旋身向上跃起,躲开了剑锋,脚尖轻点退出了包围圈,程先生两手抱着鸟笼受到牵制,只好力运转身法,左躲右闪,战局再次受到了压制。
一时不察,笼子被剑划出了缺口,闪躲之中鹦哥从缺口掉了出来,尖叫着扑腾翅膀想飞起来,可惜在笼中呆久了的鸟儿即便是还会飞也是飞不高的,程先生见状直接将鸟笼当做武器掷出去击飞敌人,飞身跃起想要抓住鹦哥,斜下里突然刺出一剑攻向他腰间,只好闪身避开,没想到那人只是虚晃一招,半空变招刺向了鹦哥!
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贼子鼠辈!无耻之徒!”程先生气极,双脚连蹬直接震断了那黑衣人的心脉,接住那被砍成两半的可怜鸟儿。
“属下来迟!还请先生责罚!”兴隆分教的人这才姗姗来迟,剩下的黑衣人见有人支援,飞速撤退。
看着手中羽毛上沾染着血迹的鸟儿尸体,程先生怒火中烧,眼睛通红,也不再嫌弃血液脏污,一手抓过一个妄图逃跑的黑衣人扭断了脖子。“追!把这些贼子宵小部杀了!所有相关人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