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耗下去,我就快支撑不住了。”柴迅此时的心中一片澄明。
由不得他再做过多的考虑,正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到这儿,他朝着左上角虚砍一刀,作势就要砍过去。见四柄长剑齐齐指向那个空档,脚下忙踏起桃谷迷踪步,身形甫退数步,向后跃出战圈,径直朝着枣红马奔去。
待他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背,纵马飞奔,却觉得身后四匹快马也紧紧地跟了过来。
他不敢回头,伏在马背上直喘粗气。幸亏这是匹汗血宝马,风驰电掣间还跑得格外平稳,才没有将他颠下马背。
暴雨冲刷着柴迅的后背,使他感到阵阵凉意。耳中雷声轰鸣,霹雳陡发,偏在这雷声雨声的空隙间,还能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与人声。
如此说来,后面的黑衣人转瞬便至,自己终将难以逃出。
正在绝望之际,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九十度的大弯道。柴旭二话没说,趁着马匹拐入弯道,拼尽全力向外一纵,便滚落在路边的草丛中。..
黑衣人果然中计,继续跟着枣红马向前追去。枣红马背上没了柴旭,跑得越发迅速,四蹄好似生风了一般。带着四名黑衣人越跑越远……
柴旭躺在草丛中,寒一阵,热一阵,无论如何也拼不出劲儿站起身来。
幸亏不远处有根弯弯扭扭的长木棍。他靠着这根木棍,勉强支撑住身体,朝着远方一处亮着灯的草屋挪去。
在雨水里,泥泞中,一步步慢慢地朝前挪,几次都想要放弃,直接躺倒在地上算了。
柴迅终于拼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到了草屋前。用手拍拍木门,虚弱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过了半晌,才听到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等等,我马上就来开门。”
又是一阵摸索,东西翻倒的声音,和拐杖敲在地上的咚咚声。一个白胡子老头端着油灯打开了房门。
“老头子,是谁呀?你可别乱开门,糟了贼就不好了!”一个老妇人腰里系着围裙跟了过来。
眯着眼睛朝着柴迅打量了半天。见他模样长的十分端正,年纪又青,还身受重伤,周身都淌着雨水和血水。
老妇人赶紧取下围裙一把将柴迅裹住,扶他进屋,嘴里不住地说道:“峰儿,快点儿进来,你可想死娘亲了。”
老头子颤颤巍巍地关好门,指了指地上的小木凳:“先坐下歇会儿吧。”又朝着老妇人喊道:“峰儿他娘,去把火生上,这孩子衣服都湿透了。”
不一会儿,老妇人就拎来一个小炭炉,上面热着一锅粥,粥边上还温了一块黄澄澄的玉米粑粑。
她又眯着眼看了看浑身湿透的柴迅,便转身从床头拿来一套衣服,“换上吧,这是峰儿的衣服,他个头儿和你差不多,也是这么高高大大的。
峰儿这孩子可孝顺了,村里的婆婆姥姥就没有不夸他的。都说我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摊上这么个好儿子……”
提到自己的儿子,母亲们往往都是这样赞不绝口,柴迅一边喝着粥,一边啃着玉米粑粑,耳边不断地响起慈母念叨出门在外游子的话语。
直觉得温馨祥和,连白天的两场恶战也彻底抛在了脑后。
柴迅就在峰儿的床上养伤,凭借不断游走润泽的霜雪碧连天内功,他身上的伤口也在迅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