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姑娘都没理他,自觉得十分无趣。从泥人张手上接过那别致的小泥人,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心知小楠一向最喜欢这样的小玩意,便顺手递给了小楠。
……
太守府中酒菜并不丰盛,但几碟小菜都做得十分精致,显然全部出自小楠之手。
见柴迅吃得喷香,范太守陪坐一旁,端着一个小酒盅,却并不往嘴边送。
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小伙子,在他面前从不见外。一口一个范大叔地叫得特别欢,还经常会用最白话的词句,说出些惊世妙语来,令人颇费一通思量。
眼下正是自己犯言直谏,遭到贬谪的落魄时期,他乡得遇故知,我该高兴才是……
范太守还在沉思,柴迅却端起了酒杯:“范大叔,你怎么光端着杯子,不喝酒?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迅儿,我……”范钧终于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这范学士的酒量十分不济,一杯下肚已是面色通红,通俗地说来,就是醉了。
都道酒后吐真言,范钧从京中被贬谪到这西北边陲的小小孤城,肚子里怎会没有怨念?
索性借着酒意,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
听说他是因为要赵匡胤早立太子的事,触犯了龙颜。柴迅微微一笑,忍不住腹诽道:“真是个固执的倔老头儿,帝王家中事又怎么好随便拿来说。”
其实,范钧只是身为朝中重臣,尽着自己本分。对于官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比柴迅要懂得多得多。
“迅儿,说说你自己的事吧,你的一身武功又是从何而来?”范钧将心中的积怨一吐为快,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回轮到柴迅哇啦哇啦地说个不停了,他倒是说得眉飞色舞,精彩纷呈,几回险些丢了命,竟被他说得好像是在玩耍一般。
逗得一向严肃的范大叔都几次展露笑颜。
一顿饭下来,范钧一改连日来的阴郁,原本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了许多。
不过,上天似乎就不想让这范太守吃顿安心饭。偏偏在此时,哨兵回报,北汉平西大将军丘千煌的三千大军已经驻扎在渭河西岸,明日便能到洋州城了。
范太守听完报告,拉着柴迅的手说道:“天可怜见,在这紧要关头有你来帮我守城。
你学的武功该不是花拳绣腿糊弄人的吧?”
“范大叔,你怎么跟个冷面灶王爷似的,总喜欢小瞧我?我话说在前头,有我柴迅在,洋州城就一定不会失。”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说啊,这城外的庄稼长势正好,战场一定不能放在城下,不然百姓一年的收成就全部糟蹋了。
到时候又得闹饥荒,百姓又要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我早已定下一计,你只需这般这般……然后大事可成。”
范太守虽是文官,但自幼熟读兵书,他其实早就定下了守城之计。可是城内只有两百守城卒,又没有合适将官。所以这些日子,才着急地要朝廷派兵派将前来支援。
如今得知柴迅武功不差,便想到此计可行。
赶早不赶迟,就趁着今夜,月黑风高,敌人又扎营在渭河畔,正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