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柴迅说得客气,庄碧哲心情愈发好了一层,他以为这是柴迅未战先怯,企图抢先讨好自己,让自己手下留情。
“那么好吧,就依柴小,额柴少侠所言。咱们猜先,贴目。”
说着,手伸入棋盒抓起一大把白子,示意柴迅来猜。
下围棋猜先时,由年纪大的一方先抓白子,然后再由对方放一颗或是两颗黑棋来猜单、双。
若是猜对了,便由猜子的一方执黑。猜错了,则是由抓子的一方执黑。
此时,庄碧哲抓了子,由柴迅来猜单双。
柴迅二话没说,拈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两下一数,庄碧哲抓的白子足有一十三颗,正是单数。
柴迅猜对,因此由他执黑。
“请!”眼见柴迅执黑,庄碧哲一阵窃喜,白胖的面皮变得更加光洁莹润。
小楠此时才从屏风后转出身来,想要看看究竟是常去棋苑下棋的迅哥哥厉害些,还是这位风头正劲,名声在外的表哥更厉害?
只是棋盘四周早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她踮着脚也看不清里面的战况究竟如何。
姑姑范敏见她满脸焦急的模样,忙拉了她去到一旁,悄声说道:“小楠,这位柴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他年纪轻轻,在书画上就颇有造诣,难道是你爹新收的学生?”
小楠见姑姑问起,赶紧说道:“迅哥哥,额,柴公子并不是爹爹的学生,他是郑王殿下。”
“什么?郑王殿下?这可怎么了得?那姑姑岂不是大为失礼了?”范敏惊得险些没站住。
小楠赶紧劝慰道:“姑姑,没关系的,郑王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他和小楠一同来,就是想要顺路拜会一下姑姑和表哥,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次,他来蜀中,其实另有其他事情,我们马上就得告辞了呢。”
范敏这下才缓过劲来,又问道:“你爹爹一向可好?我听闻他一不小心得罪了京中权贵,被贬出京城,如今守着一个小小的洋州。.
他一向心高气傲,此番受了这么个冤枉气。心中恐怕终究会愤愤不平,你这做女儿的还需要多加劝慰,劝他把心放宽,莫要为了这些事劳神费力,徒耗心力才是。”
“嗯,小楠知道了!我这回见姑姑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气色甚至比上次在京城还要好了许多,莫不是这蜀地山水格外养人?
看来,这些年姑姑一定是生活得十分滋润,夫慈子孝。我瞧着表哥对你就是十分顺从懂事,与你说话,眼角都带着笑呢。”
“哎,碧哲这孩子哪有你懂事呢?他虽然比你年长了几岁,但到底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哪里比得上母亲的小棉袄乖巧懂事?
自打送去了学堂念书,就日日随他父亲的模样练字读书,对我这个做母亲的反倒是不闻不问起来。
要我说啊,却是半点儿没有女儿贴心。
不过,他倒也不是个忘本之人,时常还是会写几首小诗,作几篇文章来歌颂一下他的母亲。依我看来,文采也是相当好的,笔墨也不算差。
总之,还算是能拿得出手吧。
当然,姑姑在小楠面前说这些又有点儿不应该了,小楠的才学应该比碧哲强上许多……”
提起儿子,这做母亲的一夸便夸得根本停不下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