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离孩子得救已经过去11年了,南宫玉已经成长为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了。这天,南宫玉正倒挂在观前那棵的树顶练功,突见一人从山脚下向观前飞奔而来,白云观前山路崎岖,此人能行来如履平地,应该有很好的下盘功夫。
来人是个玄门僧人,神色慌张,没有注意到院门前大树上倒吊着的南宫玉,顺着开着的观门就闯入了观里,时近中午,灵冲老道正在做午饭,来人来到近前双膝跪倒,声音发颤的喊叫了一声“道长,京山寺后殿塌了,那魔逃出来了!”灵冲听此话同样感到震惊,急忙扶起地上之人进了屋里。一炷香的时光后,灵冲已经换好道袍,斜背着一只装好符纸做法器具的布包,后背则是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藏锋,与那和尚一边交谈着一边匆匆向院外走去。
灵冲知道南宫玉在外面树上练功,仰着头向上面喊了一声“玉儿,你把饭接着做好,自己吃,我有事,晚上或者明天才能回来,照顾好门户。”未等南宫玉答应就与那和尚飞奔下山而去。
一脸愕然的南宫玉从树上下来,往常师傅下山降魔除恶鬼都是带自己同去的,按师傅的话说是直观学习法,这次连去干什么都没对自己说,看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不过他到不太担心,师傅本事大着呢,就像前几天,莽草坡,那只雪罕将军尸变成了大杀四方凶悍异常的飞僵不也被师傅带着自己大战了一个时辰击毙了吗?嘿嘿,想到这,少年的心里泛起一丝得意,嗯,这次师傅回来,该让他给自己换把钢剑了,木剑现在使起来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到了这天晚上,灵冲没有回来,前边有交代,南宫玉没觉得怎样,该练功练功,该看书看书,可第二天直到晚上仍然不见师傅的踪影,少年心头有些许急躁的感觉了,等师傅等到子时,少年经不住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晨时,让他倍感失望的是,师傅仍然没有回来,少年的心里已经充满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异样感觉-对亲人的担心和牵挂。这一天他已经无法练功和看书了,一个人坐在观前大树的树顶,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山下的道路。
这天晚上亥时时分,一个身高过丈黑铁塔般的巨汉背着灵冲回到了白云观。天已经完全黑了,再加上大汉身材特异的魁梧,一开始南宫玉竟然没有发现被背着回来的灵冲,直到三人都处在了院里的灯光中,他才看到软瘫在大汉背上的师傅。没有从大汉背上下来,灵冲勉力抬起头,直盯盯的看着南宫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和深深的不舍,看着看着,眼睛慢慢闭上,头也歪在了大汉的肩头,一眼之后,出身赫赫南宫世家,五岁避祸被送人三大道门之一的宏天门,五十岁孤身一人入住白云观,七十三岁击杀僵尸救玉山村被屠村后唯一的幸存者一个婴儿,南宫玉十二岁因为师傅迟迟不归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亲人的牵挂,而其实灵冲直到七十三岁将这个婴儿救出带入白云观时才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这牵挂使他使用了毕生的本事,只为回来看一眼,这一眼已够释然而去了。
黑大汉从屋里卸下了灵冲的床板将尸体放在上面,停尸在了院里,而少年南宫玉则跪坐在师傅尸体的旁边,他那还未脱稚气的脸上显现的是无尽的茫然,随着脑中划过片片二人共同生活的画面,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救自己,养自己,疼自己,教自己的人逝去了,少年感受到了人生中一种无比晦涩的痛苦情绪-悲伤
当年失去亲人被僵尸环绕仍静静的待着而不哭的特质,被感知到的这种人生情绪把小脸憋的通红,那个黑大汉一直没有说过话,现在他静静的蹲在屋门前看着萧杀的一生一死的两个人。天空黑暗,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乌云,随着一声炸雷,开始下起了雨,而此一声雷同时击破了特质的防线,从当年被救而从没有哭过的南宫玉的第一声哭叫伴着雷声响起,仿佛十多年的积蓄,泪水和哭声久久不能停歇,黑大汉到舒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人生的至痛悲伤必须要释放出来。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本就一天多水米未尽充满焦虑的12岁少年南宫玉在哭声中晕了过去,吓坏了的黑大汉几乎一步就窜到院中,将南宫玉抱进屋中推宫注真气的救治,一番检视之后,他发现南宫玉没有什么大事,就又赶忙跑回院子将灵冲的尸体停置在厨房中。做完这些后,他又到厨房翻腾了一番,发现只有小米和一些青菜,就又开始起火熬了一锅青菜粥准备一会喂食南宫玉。
可能是一天多的焦虑加上情绪释放太厉害,南宫玉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早晨才清醒过来。醒来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极其疼爱自己的师傅没了,少年可算会哭了,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了起来,黑大汉看他醒了,就到厨房把熬的粥热了热,给少年端了一碗过来,就着泪水把粥喝完,南宫玉情绪稳定下来,他抬起头向黑大汉问道“大叔,我师傅是被谁害死的?”黑大汉并没有把南宫玉仅仅当做一个孩子,他既然是灵冲最亲近的人,也就是自己的亲人,而且灵冲对自己是有所托付的,所以,他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南宫玉身前端正的坐好,将自己和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眼前这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