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1)滞留(1 / 1)

平成年 氰钴氨 2067 字 2022-11-24

“南宫将军,你要的当前情况我都告诉你了,另外我跟你说一下我的一个看法,请南宫将军记住,隆家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也不是什么爱好和平,但与大夏和平相处是最符合隆家利益的,四皇子即使顺利地登上帝位,隆家的主要重心也一定是全力掌控戎羌南方地区,而不是招惹大夏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四皇子得势你们大可放平心态,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是六皇子顺利登上帝位,双面夹击消灭北方势力一定是他的方针,不过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刚登上帝位就废掉父皇致力达成的和平盟约的,所以盟约必然会被废弃,但你们应该还是能安全离开的”。

“最惨的局面是双方呈现焦灼状态,那时候你们就赶紧跑吧,不然霸景年一定会拿你们做文章的”,他说到这,南宫玉问道“老沙说到这种程度,够意思了,以大夏利益来说,我同意与隆家合作是最优选择。哎,对了,白夜城比较是属于戎羌朝廷的,那另外三王的意见同样重要吧”,说到这方面沙千翔眉头紧皱“左王葛坤是掌管财政的,就朝廷而言他没有任何军权,他的封地就是我们遇到马匪的那个地方,本来他曾经是我们隆太师的臣属,按说应该是我们的人,只是。。。内战的时候他主管圣上队伍的后勤,非常出色,被圣上评定为功劳第三,成了左王主管帝国财政,之后总感觉他游离了隆家的势力范围”。

“右王你们天天见,确实他是圣上最信赖的臣子,只是他是一个文臣并不掌握兵权。这右王爷也是一个传奇人物,戎羌帝国的这些比较重要的臣子中他是最晚加入阵营的,但很快就得到了圣上的信任,只一年时间他就成为圣上身边的第一谋臣,后来战乱结束,评定功臣的时候,他竟然能力压赫春多达到第四位,这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只是健康时圣上的意愿是无人敢有任何违背的,因为和大皇子的关系,他不会支持四皇子和六皇子任何一方的,圣上健康时,因为对他的言听计从,他绝对是一方没人敢小窥的力量,但现这种状况下,大皇子仅靠他的支持,恐怕一个鹰军就够他消受的了”。

“最关键的当然是白夜王赫春多了,这个号称大夏第一猛将的王爷可以说掌控着整个白夜城,当年评定功劳的时候,他被凯平川挤出了前四差点没被封王,作为安抚,圣上特意设了这个白夜王给他,所以尽人皆知他与凯平川不和,圣上重用这一文一武恐怕也是一种平衡关系的安排,唉,令我们这边悲哀的是这个关键人物恐怕更倾向于霸景年,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同属南方系,另一方面赫家无势力,而作为霸家的女婿他当然心向霸家了”。

“老沙,那就是说除非你们圣上下旨四皇子为储君,不然其他情况都凶多吉少啊”,沙千翔想了想沉重地点点头,“嗯,如果那样,你们一定得先有一套成熟的逃跑方案啊,就是说要在事败之后能顺利地返回北方势力范围内”,沙千翔讥笑地看着南宫玉说道“南宫兄,四皇子右贤王跑回北方,那基本意味着一场新的内战就要展开了吧,这样大夏是不是觉得比和平盟约要有保障多了”,南宫玉并不否认“老沙,确实,但什么和平,什么战争,什么内乱,那得活着才能感受到,你比我岁数大,见识也比我多,应该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命都没了,这天下到底是啥状况又与你何干呢,再者,大夏可没兴趣你们这块土地,历史上双方的血战那回不是你们为了转嫁内部矛盾主动发起的?老沙考虑别的没用,我只是提醒你,谋胜虑败,起码保住自己的命,进而保住四皇子和右贤王的命,别的都是后话”,沙千翔被他抢白的无话可说,他点点头“我会提醒隆太师的”,“嗯,好了,我也得琢磨琢磨恶劣情况发生时咋逃出这人生地不熟的白夜城了,哎,倒霉啊”,沙千翔是真把南宫玉当朋友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南宫兄,在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如果有可能,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有些感动“老沙,你咋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以你为友了,记住,你虽然算作隆家方面的人,但不要搞那些舍生取义的事,尽一切可能活下去”,沙千翔没有说话,端起酒杯跟南宫玉干了一个。

风声鹤鸣了十来天了,戎羌帝国皇帝既没有病情好转,也没有故去,就这么耗着。大夏使团剩余的四个人天天无事可做只有喝茶喝酒聊天,“不对,沙千翔恐怕估计错了形势,霸先功几个月的卧床,恐怕其权利早已经被各方瓜分,之所以他还不故去,应该是有人需要他活着以便做部署,我们滞留在这里,可以无足轻重,但绝不能成为别人的砝码”,闽王听他这么说,猜测道“会不会都在争取赫春多的支持,而这个赫春多举棋不定”,“那个咱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霸先功处于这么半昏迷状态达几个月时间,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可以基本确定有人能掌控他的生死”,听他这个推测闽王有些震惊进而烦躁起来“我他妈快憋死了,好家伙已经在这个破馆驿里待了俩月多了,他戎羌的屁事我是一点不关心,只是真要有危险咱能怎么着啊?”。

南宫玉思考了一番后说道“首先我们确实得脱出这个牢笼,对了,闽王你曾经说你非常了解风月场所?”,“这是啥话,我确实经常光顾,但你这么说,我堂堂王爷脸往哪搁”,“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你说上档次的风月场所都有暗道,是吗?”,“反正大夏是这样,你们不知道上流社会的那些人龌龊的很,一方面是可以让他们偷偷摸摸地前往离开,另一方面许多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其实私下里的癖好你们连听说过都没听说过,所以这遮掩他们行程的暗道就成为上档次妓院的标配”,说起这个闽王的精神头又上来了,“好,我去找凯平川,让他同意你前往这些风月场所”,“真的?哎呀,那样待多久都无所谓了,哎,这异国风情我是非常有兴趣”,他这个嘴脸遭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鄙视,虎爷忍不住问道“哎,这要让你夫人知道了恐怕没好果子吃吧?”,听他这么说闽王有些凄然的摆摆手“没事,娶了小五,我这堂堂王爷就不允许再娶侧妃以及其他妻妾了,所以这风月场所她就懒得管了”,南宫玉说道“王爷,咱命最重要,我可不是让你去耍的,只是想利用这些风月场所的暗道做些安排,你一定要明白”,“明白,明白”,反正让去怎么说都行,这家伙确实憋坏了。

通过相关渠道通报,百忙之中的凯平川出于礼节接见了南宫玉,南宫玉满脸羞涩地说道“右王,我们在白夜城呆的时间太长了,我家王爷。。。受不了了,想到外面逛逛”,凯平川会意笑看着南宫玉说道“明白,明白,说实话,本来已经完事了确让你们耽搁这么多天,我们非常抱歉,还有我一直强调的你们是完全自由的,只要不违反戎羌律法,什么地方都是可以去的”,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只是,你们应该明白现在的白夜城不是很太平,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啊,这样我可以派几个人跟着你们保护你们”,南宫玉听他这么说急忙道“王爷,不用了,不用了,本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招摇过市就更不好了,唉,我劝阻了很多次了,只是确实时间太久了,也实在劝不住了。另外,关于行动自由,我完全可以证明没有任何限制,不过,闽王的行动,我觉得怎么也得跟您说一声,就算个备案吧”,“嗯,南宫将军考虑很周到,不过无论如何我还会安排人暗中保护的”,“那就谢谢王爷了”。

凯平川确实滴水不漏,人家明确告诉你我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要想逃出人家的监控只能寄托于暗道了。

陈瑞彬这回可还了阳了,经过跟馆驿人员打听,他们找到了戎羌比较大的一家风月场所红马会馆,这家伙陈瑞彬就算泡在里面了,南宫玉安排常虎和庞辉跟着闽王,自己则开始满城地转悠。

南宫玉几乎每天都会去李思并的面馆吃饭,顺便跟老李聊天,“怎么着,老李,这些日子有什么情况吗?”,李思并摆了摆手“大人,说到底我就是一个老百姓,有些消息都是听那些太监们喝醉酒时聊天听来的,而这些日子这帮常来的太监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上门了,听说是因为宫里出了最新规定,不准任何人离开皇宫”,“哦,看来形势不妙啊”,李思并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哎,老李,你这生意也影响不小吧?”,“可不,那帮太监可是我的主要客源,这帮小子有今天没明天无亲无故的,花钱还是很大方的”。

思虑了片刻,南宫玉说道“老李,你看我们在这白夜城说起来就你一个能拉上关系的人,要是真到了危险的时刻,你能提供我们一些帮助吗?”,说到这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哎,老李,我就这么一说,你拖家带口的,这种可能带来危险的事我也就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提这么一下,可绝对不勉强”,李思并并不答言,他取出酒和两盘凉菜放到南宫玉桌子上,然后人坐到了对面,先给南宫玉斟上酒才说道“于大人,你见外了,我们李家生生世世都是大夏的人,说实话这一辈儿一辈儿地平庸地过去憋屈的狠,就我而言盼星星盼月亮期待着干一件能对大夏有帮助的事,只是”,他摊了摊手,“就这怂样,也没啥本事,能干啥?你今天能拜托我,那可是我的荣幸啊,生死危险这些根本不是问题,你就让我辉煌一次吧”。

南宫玉敬了他一杯酒,然后说道“行!老李,也谈不到生死这样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安排一些杂事,比如过河的船啊比如落脚点啊什么的,这些即使有人找你麻烦,你也可以说是我花钱让你做的,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李思并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没问题!你尽管吩咐”,“嗯,这样老李,你今天好好思量一些这戎羌城里有那些关系可以信任,可以使用,明天过来我们具体商量”,“好!”。

将重任托付给李思并后,又过了十七天已经到了八月下旬了,白夜城进入了雨季,这天夜间雨势转小,但淅淅沥沥仍然没完没了。将白夜城分割为南北两部分的那条叫做御马河的大河上波光粼粼,已是午夜时分,九座大桥这个时段已经全部封闭,而雨夜的河面上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当然近百万人口的大城如此清静的原因还是主要来自于一个月前颁布的严厉的宵禁政策,任何胆敢在戊时之后走上街头的百姓都面临着杀头的风险。

因为这条大河,白夜城的城墙在东西两侧都没有合拢,不过在河面上有水军防卫,而且水中也设置了铁索,不过这两个水路进出口在平时是繁忙的,它们可是白夜城非常重要的两个物资运送渠道。宵禁是包括水路的,所以在雨夜中宛如一条巨大的黑带横跨在白夜城中,只是混杂在雨声中时不时传来拍打岸边的浪涛声。

宛如鬼魅,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特意漆成黑色的大船,摇曳地划过无动于衷的几艘水军防卫船,然后慢慢地停靠在大河北岸。船停稳后,船家快速搭好靠板,很快一排带着斗笠的黑衣人飞奔而下,最后下来的是一名同样带着斗笠的虬髯之人,他站到了河岸上之后,向四周看看,嘴里发出了几个古怪的音符后,他当先向东南方向而去,身后是那些紧紧跟着的斗笠黑衣人,一炷香的时光后,黑船已经消失,而那些斗笠黑衣人也同样消失在雨夜如墨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