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齐欢所说,三人随随便便地就进入了安城,这时间虽已经临近寒冬,但安城却分外的红火热闹,各种店铺林立,而街上则人潮汹涌,而安城的底子只是一个邢州中等规模的府城,所以三人马上面临一个问题-根本找不到入住的饭店,万般无奈,他们只好先行联系安城的飞蝠帮机构,以他们的身份当然得到安城飞蝠帮的最高礼遇,这里的头头是一个快六十的老者,名叫吴全,表面身份是一家小赌馆的老板,“老祖,叔祖,那个。。。老祖奶奶,您们一点不用担心,我们是有所安排的”,老祖叔祖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只是南宫玉早已经麻木了,而常虎则是冲大辈没够,是坦然接受的态度,只是冷月无论如何也没法适应被一个老头称呼为“老祖奶奶”,她可是还未满三十岁的一个姑娘家,咋成了祖奶奶不说,前面还加了个老字。
吴全没去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只是继续得意地说道“安城无论吃饭住宿,最大最豪华的一定是安泰居,那里我们常年包着两个房间,老祖叔祖老祖奶奶如果没意见,我让那里的人搬出来,您三位就可以住进去了,只是只有两个房间。。。。”,“没问题,没问题,两间够了,那就麻烦吴城主了”,“您说的是啥话,能见您们一面可都是我们家三辈子积德行善的结果,别说还能为您老做些事了”,说到这,他又说道“小的还得提醒几位老祖一声,那安泰居现在就是安城的中心,各方人马汇聚在那里,几位老祖得注意安全,这样要不要小的派几个得力手下服侍在你们左右”,这话常虎不爱听了“老吴,这话说的,咋?不知道我们几个干啥出身?”,这话让吴全立刻清醒过来,老祖叔祖是啥人?那可是驰骋天下的猛人,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己手下那几个只会点庄稼把式的主去保护人家呢?“咳,是小的忘记了,您几位可是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天下英雄,罪过,罪过”。
很快,南宫玉三人就入住了装修非常豪华奢靡的安泰居,房间宽敞考究,两间房,冷月一间,南宫玉常虎一间。按南宫玉的意思,三人先梳洗休息,一会一起去见识见识这安城中心的风采。
安泰居是中心天井式结构,而天井部位就是他的餐饮部分,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并没有几人吃饭,只是天井里密密插插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三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在二楼栏杆处一张视线很好的桌子上就坐,这个位置南宫玉很满意,既能不受干扰的吃饭还能很清楚地观看一层天井处那些十分活跃的人群。
酒菜刚刚布上,吴全赶来了,他是在处理了几件急事后赶来看看几位老祖的住的是否合适有没有什么吩咐。“哎呦,老吴,正好,坐坐坐”,吴全赶忙抖抖索索地说道“那怎么可以,小的怎敢坐在几位老祖身边”,他这么说虎爷不高兴了,“老吴,你们爱咋称呼我们就咋称呼,只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虎爷最烦喝酒吃饭还要分个长幼尊卑的”,南宫玉也跟着说道“老吴,坐坐,这下面许多事我还得请教你呢”说着他指了指楼下,既然两位大神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吴也豁出去了,算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现在安城鱼龙混杂,安泰居大赚其钱的同时也是非常谨慎,所以现在活跃的伙计都是给重酬连轴转干活的脑袋灵光的资深伙计,所以怎么会认不出安城黑道扛把子的吴全呢,而且也早已经观察到他在新住进来的三位年轻人面前的卑微态度,所以。。。好生伺候着吧。
南宫玉常虎冷月都特意跟吴全干了一杯,一开始吴全还是忍不住地受宠若惊地起身回敬,被虎爷制止了几回后,他也逐渐明白这几位老祖都是直爽豪爽的性格,是那种真正没有架子与世上任何人都平等相处的豪杰,至此他算正式放平了心态,酒席的气氛也开始逐渐活络起来。
现阶段的安城不但是和平之地,也是自由之地,此时楼下之所以围满了人群是因为两拨人正在斗嘴,旁边的老吴给他们介绍道“几位老祖,看见没,那左边的一拨人是现在占据冀州大部指挥着州府部队与叛军对抗的四州统御司司监察崔浩崔大人的手下,领头的是那个喝茶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秦融,官职是司监察手下的监察使,而左边那帮人是大都是镇东军的军官,领头的是在秦融对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壮实汉子,他是镇东将军府的总管郭槐”,“哦,他叫郭槐”,南宫玉常虎二人对望了一眼,原因是他们竟然见过此人,那是在墩台府,护教骑兵赶到后,将军府来人,那个宣布军令命人当街斩首领兵围攻太守府的将军府幕僚崔理的军官正是此人。
秦融和郭槐二人没有说话,是他们各自带来的两拨人在大庭广众下争论,“你们是实实在在的叛乱,在这国泰民安的年代为了权力反叛圣上,搅乱天下,是十恶不赦的反贼”,对面也不势弱“国泰民安?国泰民安,朝廷能与天下百姓信仰的玄门势同水火?再着,现在的圣上本就是皇长子,长幼尊卑,这天下本就是当今皇上的,是废帝窃取的当今圣上的皇位,而且。。。”,拉长音并且望了望周边的围观人群“当今圣上登上大位是得到太后他老人家认可的,各位可不要望了,太后他老人家是废帝的生母,她都认可,你们凭什么质疑,再着,当今国师了心可是亲赴永安为当今圣上加冕,你们的质疑又从那而来呢?”,这话还真不好反驳,只是对面人发现了他话中的漏洞“这位兄台,你的意思就是太后国师认可,那就是帝位毋庸置疑了?”,“是啊”,“哈!兄台你是不是岁数小没经历过啊,大夏的真正圣上十多年前继位时可是同样经过太后的披服国师加冕的啊,怎么你质疑普惠的国师地位吗?”,“这。。。”,“哼!了心的国师得位本来就不正!他没有玄祖印!”,这是重度攻击,刚才侃侃而谈的主也不好回答,墨迹了半天才说道“胡扯!你敢质疑当今国师,这可是与天下玄门僧人和几万万信徒为敌!至于玄祖印,早就有传言,废帝身边的佞臣南宫玉常虎害死了普惠国师抢走了玄祖印”。
我靠!还说到南宫玉常虎了,什么他妈的佞臣,虎爷起身就要翻脸,被南宫玉止住了,这时秦融手下已经代替他们回击了,“大胆!你作为军人竟然靠传言侮辱白将军墨将军这样的平叛战争中的英雄,哼,哼,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够不够被二位将军拧下来”,说实话那位口称南宫玉常虎为佞臣的军官自己也有些胆突,因为无论在那个阵营,南宫玉常虎都是天下年轻一辈军人心目中的大英雄,而且二人杀伐果断,勇冠三军,尤其那个巨汉常虎号称万人屠,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当众侮辱其名,恐怕自己真的人头不保,所以他懦如道“你承认不承认确实有这样的传言,而且去年玄门长老曾经专门去永安要求二人协助调查,之后他们就失踪了”,说到这他底气又回来了,“说起来他们二人已经失踪半年了,我看早已经被玄门圈进起来了”,“你放屁!”,说话之人看来还是一个南宫玉常虎的崇拜者,并且是一个火爆脾气,别看长相文弱,可现在捋胳膊挽袖子,那意思就想动手,虎爷点点头“这小伙不错,反正今天我不能让他吃亏了”。
安城应该有什么法令,打嘴仗说啥都行,可动手性质就变了,应该就犯了规矩,恐怕陈瑞联的手下就会干预了,所以双方立刻有人出来制止住二人,此时秦融冲着郭槐说话了“郭总管,你手下都是这么口不择言之辈吗?”,郭槐瞪了刚才说话之人一眼然后说道“你手下都是一些诡辩之徒,他气愤之下说了一些传言,是他不对我会处罚,但我是赞同他的观点的,大夏天下是陈家天下,现在永安帝位仍然是先皇子孙,这何来反叛呢?再者太后和国师认可的君王,你有什么权利可以质疑呢?”,“笑话,夜围并闯入皇宫,袭击残杀皇家御林军如果还不算反叛行为,那天下什么样的行为才能算反叛呢?军人干政本就是天下祸事的开端,太后认可?谁知道他身边有没有凶徒威胁呢?国师了心?既没有玄祖印和前任国师的遗命还不敢在永安登位的一名僧人,也就是你们这班反叛之徒称之为国师罢,大夏没有这样的国师”,这种辩论是没有结果的,这些人之所以在此高谈阔论,是想把自己的观点通过围观人群中陈瑞联的眼线传递给根本见不着面的陈瑞联。
此时,南宫玉望着天井斜角处的一拨人问吴全,“老吴,那帮人是谁?”,吴全伸头看了看说道“回老祖,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昨天才明白他们是建安王的手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千里迢迢地也赶来趟这个浑水”。建安王,这个江南案中名字经常出现但直到最后也没有人也没有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王爷,南宫玉的了解也只是他是在江南势力绝不次于绍水王的一个存在,当年江南案的时候,一开始他只是保持沉默,后来则以献出粮田成为公田的方式脱身,也就是除了损失千亩土地外其势力地盘基本得到了保存,怎么?看天下大乱,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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