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皇帝的诏令传到了北境。
“北境局势已稳,年关将至,皇上请战神将军回帝都述职。”
前来传旨的王贤对灵玄一脸谄媚。
“皇帝皇后都很思念灵玄公主,除了述职之外,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都期盼着和灵玄公主团聚。”
“公主殿下快快接旨吧。”
灵玄冰颜神色平静,她从王贤手中接过了圣旨,惜月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是忧虑。
皇宫的马车驶出了饕餮军军营。
惜月走上前。
“公主,前一个月五皇子端王云起曾在朝堂上公然弹劾过公主,他虽无实证,但恐怕已经加深了皇帝对公主的猜忌,并且国师之前来北境与公主已经发生过冲突,属下担心公主这次回去在朝堂之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本公主当然知道皇帝让我回帝都述职不可能是为了团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可团聚的。”
以前她面容丑陋不堪的时候,皇帝对她是眼不见心净,之后她入了军营,在战场上开始初露锋芒,皇帝只会希望她为国效力后战死在沙场。
就是到现在,皇帝皇室以及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和长明百姓对她的期望都是让她竭尽所能为国捐躯。
上一世她确实为国捐躯了。
灵玄背着手纤瘦玉立的身形愈发高挑,她转动着指刃,清冽的双眸在深秋艳阳下灵动明亮熠熠生辉。
惜月现在是有些觉得自己上前直面公主会明显感觉到她周身隐隐的暴戾,很鲜活,同时又有些危险。
“本公主现在不可能拒不受命,不回去,朝堂上那些清流会直接将本公主盖棺定论成在北境蓄存兵力欲图谋反。”
“饕餮军还不够强,朝堂上还有几头狼和那么多老狐狸,国师祈渊还是被长明百姓奉上神坛的神明,而宸宫在帝都势单力薄,有外戚还不如没有,皇后一党只会吸宸宫的血,拉着宸宫共沉沦,之前未给饕餮军和宸宫起到半点作用,之后也只会想着在本公主身上敲骨吸髓。”
“本公主想要谋反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但还不至于还没形成个计划就夭折在此。”
惜月被少女周身的寒意所摄,张了张嘴不过欲言又止,这些日子她跟在灵玄身边能明显感觉到公主周身气场的不同,越来越强的野心和**。
一种隐隐的,厚积薄发般的,像是之前被压制了许久的怨念和戾气,在公主周身一点点凸显出来。..
公主以前情绪上鲜少外泄,但也并非喜怒不形于色,是因为公主常年在军营当中,所要处理和忧虑的事情很单一,所以公主在饕餮军将士看来也是永远单一的苛刻严肃,而现如今公主的情绪波动比之以前要明显很多,脾性暴躁了许多。
但公主还是公主,只是好像她身上的某些特征脾性,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愈发凌冽,有些时候让人很难招架。
所谓旁观者清,灵玄不会感觉到自己脾性的变化。
就如同她对这段时间功力上轻而易举的突飞猛进已经习以为常。
一开始她会觉得古怪,但之后突破的剑法层级越高,她对一开始的古怪感觉便会逐渐消散,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本该如此,因为这具身体本就不同于常人。
死了都能够重生,如何能算作成一个正常人。
“现在本公主对长明皇室还有用。”
“没有本公主和饕餮军皇帝拿什么去保卫安抚北境这些城池的百姓,靠朝堂上那些只会高谈阔论的酒囊饭袋吗?那也得有用才行。”
“本公主活着,才会有人为长明驻守边境抵御外敌,哪怕我就是不率领饕餮军为长明开疆扩土,就只凭可以将北境这些城池驻守的固若金汤,皇帝也不会在现在轻易杀了我。对他来说利器难得,即便我命主凶煞,但身上流着的也是长明皇室的血。召我回去无非只是为敲打提醒罢了。”
见公主对朝堂局势比自己看得清,惜月的心就放了大半。
这时有一将士急匆匆过来禀报。
“启禀公主,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混进了军营想要将那个军帐中的药人少年给带走。”
“不过现在人如今已经被颜将军和冥副将拿下了!”
灵玄过去的时候那个老道已经被颜尘控制住了。
若不是被制伏控制时摔打在地上道袍上沾满了脏污,那老道长得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不过他此刻却是倒在地上死死盯着灵玄,目光阴鸷。
“堂堂战神将军,长明的九公主,竟也要抢夺别人的东西吗!”
灵玄手中提着破晓,神色清冷,看着被颜尘制伏在地上的老道面无表情,扭头朝那座军帐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药人少年站在里面安安静静的,一双墨瞳里一片死寂。药人本就是一具毫无生命特征的行尸走肉,灵玄却注意到他那两只死白修长的手紧紧抓在军帐门的粗糙硬布上。
她朝药人少年走了过去,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他抓在军帐门的双手上,秀眉微拧。
“你在害怕?”
“害怕他?”
军帐外被颜尘制伏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