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鸢分别以后,偌大的皇宫,尉婪竟然再也没和她碰到过。
他的位置在皇宫的另一角,而楚鸢的卧室则是在大皇子的寝居附近,之前是尉婪主动找她所以能爬窗溜进去,而现在……
尉婪回到自己的卧室,整个人重重往床上一摊。
楚鸢跟着但丁走了的话就像是被人选中了似的不停在他脑海里播放,尉婪怎么都不敢相信,她走了,真的走了。
他们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相处下来,竟然还抵不过,一个大皇子的身份。
尉婪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手指间用力到泛起了青白色,可是不管他再用力,都无法握住楚鸢的那双手了。
订婚两个字令他两眼一黑,男人无法想象,楚鸢刚和季遇臣结束了这段混乱不堪的婚姻关系,转身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为什么。
凭什么。
尉婪抬起手来,手背遮住了双眼,用力吸了一口气,却无法顺畅地吐出来,他胸脯上下起伏了好久,隔了一会才缓慢放下手去。
漂亮的瞳孔里泛着水光,男人用力摒住,而后死死闭上了眼睛。
又过去一夜,楚鸢和但丁决定临时回去一趟,而后但丁便会出手替她调查m联邦的犯罪团伙。
陆初云和辛西娅能幸福,犯罪团伙能受到打击,楚鸢并不觉得牺牲一个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她向来不会在别的小事情让让出自己一丝一毫的利益。
——可是除非要救的对象是曾经和自己一样的,处于弱势的同类。
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给尉婪打招呼,但丁的私人飞机已经和国内打过招呼,她在房间里自顾自地收拾衣服,因为不想见到尉婪,所以派了袁斯过去通知尉婪。
听见敲门声,楚鸢以为是袁斯回来了,说了一句请进,却发现推门进来的压根不是袁斯。
楚鸢叠着衣服一愣,抬眸对上尉婪的眼睛,手一顿,“你怎么来了”
“你派袁斯来通知我,是因为不想见我吗”
尉婪的声音有些急迫,“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兄长带回去见家长吗”
他都没见过楚鸢的家长!除了楚星河!
楚星河跟他是同一辈的,在认识楚鸢之前他俩关系就很好了,然而若要谈论起长辈来,那么尉婪简直就是个门外汉。
自己从未接触到过的圈层,那个大皇子哥哥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
尉婪实在是气,“你别跟我怄气好不好楚鸢……”
“我没有跟你怄气。”
楚鸢的睫毛颤了颤,艳丽的脸庞依旧如昨,“这一切都已经是定局了,尉婪,你醒醒好不好”
“不就是个大皇子吗!”
尉婪听见定局两个字,受了刺激似的,用力将楚鸢整理好的衣服通通打翻了,他红着眼睛,用另一只手戳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指了两下,“我也是皇子啊!既然外面舆论放出去说有皇子要订婚,你跟我订婚啊!”
你跟我订婚啊!
好像经历了一场地动山摇,万千洪荒浩浩荡荡从楚鸢心口压过,她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什么意思……”
“现在外面只知道皇家有个皇子要订婚,这不是怕传出丑闻来给皇家丢人,所以无法挽回拉你补救吗”
尉婪笑红了眼,“怎么,我不算皇子了吗跟我订婚,和跟我哥订婚,外人耳朵里听来不是都一样”
楚鸢后退两步,再也没心情去管被尉婪打翻在地上的衣服,“你疯了吗,你要跟我订婚”
“我觉得你要跟我哥订婚,你才是疯掉的那一个!”
尉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开始教育起楚鸢来了,“你人生规划想清楚了吗上一段婚姻那么失败就是因为你不够清醒,现在还要再一头栽进去吗!”
楚鸢说不出话来,茫然又痛苦地看着尉婪,这种反应让尉婪愈发难受,他上前按住了楚鸢的双肩,“皇家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楚鸢,你别以为嫁进来就好了。”
要是真的有那么幸福,为什么他的母亲会想方设法往外逃
“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是皇家的人,我和你订婚难道就会幸福了吗”
这一句反问堵死了尉婪所有的话。
是啊,他口口声声嫁给大皇子不幸福,可他一样也是皇室的人。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尉婪按着楚鸢肩膀的手一松,接着就被楚鸢拍开了,“你就是不想我嫁人罢了。为你最好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一辈子用来给你消遣,打磨无聊的时间。”
她说话总是这样残忍直白,虽然确实可以刺到尉婪,可这样,何尝不是在刺痛自己呢
听见这个,尉婪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想你嫁人,我是不想把你让出去!我们都发生过关系了,你还能这样堂而皇之心安理得嫁给跟我有血缘的人吗你看见但丁就不羞愧吗!”
他们之间那么多无法言说的苟且,早就没办法分开了,楚鸢心里看见但丁就不膈应吗!
就不问心有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