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夕悦没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侍郎,看他真有脸要那笔钱。
苏瑶看徐夕悦并不搭理她,只看着徐侍郎,手中的帕子都要扯烂了。这贱人,从回来就一直无视她,好像府里没她这个人一样。她好歹也为徐府生儿育女,操持中馈数年,连老爷都极尊重她,这个贱人凭什么!
徐侍郎被看的老脸发红了,没一会就坚持不下去了,对着苏瑶轻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充入公中。”
苏瑶垂下头,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含着委屈和抽噎,“老爷,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府上嘛,大小姐一回来就拿走了府上大部分的财产。”
“三皇子点名要的东西,大小姐非要跟三皇子作对拿去卖了。卖了便罢了,既是府上的东西,那卖的钱财自是该归入公中的。况大小姐年纪小,这么大一笔钱,拿在手里怕是也打理不好,不若先归到公中。后面大小姐需要用钱的,再去支取便是。”
听到这里,徐侍郎不说话了,这确实不是一笔小钱,若真能充入公中,也是极好的。
徐夕悦简直要叹为观止,抢人钱财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是个人才。
素言素心两个也是听的目瞪口呆,一旦入了公中,她们小姐定是一分钱都支取不了的,这苏夫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看够了苏瑶的做作演技,徐夕悦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那笔钱夕悦现下怕是拿不出来。”
“什么,怎么可能?那钱呢?”苏瑶一下激动起来,那么大一笔,不在徐夕悦手里,怎么可能。
徐夕悦遗憾道:“这笔钱我拿去安置追随外祖父多年的老仆和当年随祖父打仗受伤的伤兵了。”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呢?”苏瑶不依不饶。
“剩下的,用来补那些刚收回来亏损多年的商铺。那些商铺在苏夫人手里年年亏损,也不知苏夫人往公中搬了多少,又往自己院子挪了多少。”徐夕悦讥讽道。
收回来的嫁妆,物件还好,都是对照着嫁妆单子一样一样看的,整整核对一晚上。但是商铺田庄只拿回了地契田契,后来核对账目时才发现,那些铺面庄子年年亏损。这些年不知道被苏瑶装了多少进自己的腰包。
苏瑶有些慌乱,“你胡说。”接着又对着徐侍郎啼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老爷您要妾身做主啊,妾身这些年矜矜业业打理府里。呕心沥血为大小姐打理嫁妆,末了没得到一句感激不说,还冤枉我挪做私用。”
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并未激起徐侍郎的怜意,怒道:“够了,”他死死盯着徐夕悦,“你可要想清楚,再这么我行我素下去,你可就没有娘家了。”
徐夕悦敛去眼中的情绪,“夕悦自9岁起就没有娘家了。”
自九岁被赶去乡下,徐侍郎无一句阻止的话,任由苏瑶施为。母亲去后,苏瑶第一时间掌握住母亲的嫁妆,不许徐夕悦拿府里一针一线,除贴身的素言素心不许多带一个丫鬟下人。若不是外祖家的忠仆及时找来,那时徐夕悦就要撑不过去了。
那时起,徐夕悦就只有一个人了。
举目望去,再无亲人,孤身一人,漂泊无依。
看着自家小姐身上笼罩的孤寂,素言素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徐侍郎有些动容。
苏瑶看徐侍郎有些动摇,忙打岔道:“哎呀大小姐,说这些做什么,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当时也是大小姐身子弱这才送大小姐去乡下,也是为了大小姐能安心养病,你看现在不是就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