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还只是淡淡的薄灰色,将黑未黑的;离开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走到正院门口时,暗七左右看了看,将门口挂着的灯笼取了下来,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照明给徐夕悦带路。
夜里的徐府很是安静,暗七心里鄙夷,果真是丝毫不将小姐这个女儿放在眼里,这么晚唤人来不说,离开时也不吩咐人准备盏灯笼照明。
幸好是有她在,不然小姐一个闺阁女儿,如何敢在这么漆黑的夜里行走。
这么想着,暗七回头看了徐夕悦一眼,却发现小姐的眼中似是有些悲伤,忍不住担忧的唤道:“小姐。”
徐夕悦被唤回神志,空洞的眼神聚了焦,看暗七正担心的看着自己,便笑道:“无事。”
“小姐不用怕,我会一直保护小姐的。”暗七笑着开口,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徐夕悦也笑了笑,点头道:“嗯,我知道。”
暗七便喜滋滋的不再说话,转过头去专心带路。
徐夕悦只是想起了母亲,那个温婉柔美的女子,其实母亲本可以不用这么早离开的。
是所谓的父亲徐侍郎生生将尚在病中的母亲气的病上加病,这才加剧了母亲的离去。
母亲在病中时偶然得知了父亲养外室的事情,自是气极,又是在病中。质问父亲时发生了争执。
那时因沈家灭亡母亲已经缠绵病榻许久,父亲仗着沈家已经没了,母亲身后没了依靠。
被戳破在外面养了人,不仅没有被撞破的难堪,反而与正在病中的母亲大吵一架。
还大言不惭,极其恶心的说待母亲去后要将那女子接进来扶正做继妻。生生把母亲气的病上加病,没多久便去了。
她在去前知道自己不在后女儿必定要被欺负,早早的把为女儿留的嫁妆偷偷挪了一半到沈府去藏起来。就算女儿将来没有娘家护持,至少有那些财产在手,依旧能一生富有,吃穿不愁。
可是也只来得及为女儿做完这一件事便实在是撑不住撒手人寰了。
徐侍郎也确实在母亲刚去就急哄哄的将苏瑶给接进了府,同时还有在外面所生的一儿一女。
苏瑶刚进府便将自己赶去乡下,后面更是几次派人派过暗杀过自己。
这些,徐侍郎都视而不见。再加上母亲因徐侍郎而早早离世,徐夕悦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将来若有机会,她必要徐侍郎为母亲忏悔赎罪。
徐夕悦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前方突然出现两点亮光,闪烁的光点唤回了徐夕悦的神志。
待稍微走的近了些,两人才看清前方的是素言和素心,一人提着一盏灯笼往这边走来。
素言素心也遥遥的看到了两人,高兴的急跑了两步来到两人面前,“小姐,暗七姐姐。”
“嗯,我们回去吧。”素言素心点头,一人跟着暗七前方引路,一人在徐夕悦后面跟着殿后一起往芷兰院的方向而去。
素言素心看出徐夕悦似是心情不大好,也没再说话,大家安静的走着。
到了芷兰院,素心忙备上热茶给徐夕悦,然后忙里忙外的让厨房赶紧将热好的饭菜端来。
徐夕悦坐在桌边,看见暗七似是有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笑了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