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改日再教你。”苏武鸣没接小兵手中的箭矢,反而烦躁的将弓弩塞到小兵怀里。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看向一旁正在演练长枪的队伍,大步走了过去。
小兵叹了口气,只得自己拿起箭羽和长弓,一遍遍的自我摸索。
苏炳景正看着副将操练兵士,排排列兵像是新生的太阳,蓬勃有朝气。
士兵们身着黑色劲装,天气依旧寒冷,呼吸之间有白气自口中而出,但这丝毫不影响,士兵们反而更有干劲。
动作整齐划一,一令一动,俨然是一支精良严整的军队。
见苏武鸣过来,苏炳景和副将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理会。
苏武鸣心中越发烦躁不堪,心里犹豫再三,还是在苏炳景去往下一个队伍前,叫住了他。
“大伯近日可是心中有事,多日不见笑容。”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来,那便是对他也是冷淡至极,不再像往日那般亲切,会不时过来指导他。
苏武鸣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好事。
苏炳景眼神动了动,脑子里又响起那夜苏冉的话。他私下也暗自想过,苏武鸣如今十八,十六岁之前都在书文斋习课,不过是近两年才跟在他身边学武艺的,其实自己对他不算了解,苏武鸣表现出来的,或许只是他想让自己看见的?.
先前只是觉得苏武鸣是晚辈,又是苏家人,能教就多教些了。而今听了苏冉的话,他总觉得这苏武鸣乃至二房一家都是心怀鬼胎,自然而然的也就心生嫌隙,亲近不起来。
这样想着,苏炳景的声音不自觉的也带了疏远:“与军之一字沾边的事就该严肃庄重,校练场内嬉皮笑脸的像个什么样子?再者,军中之人,一应同等,你作为军中副尉,更应做好表率,该同众人一致,唤我将军。今日暂且不论,若有下次,军法处置。”
苏炳景气势威严,苏武鸣只觉得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领命,还请将军恕罪。”
苏炳景没再看苏武鸣,毕竟跟了他那么久,几乎都可以算是他半个儿子。若真去看上几眼,只怕心中会有几分不忍。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苏武鸣低着头,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方才起身,同时掩住脸上的阴冷。
四周排练的兵正时不时的偷偷朝他望上几眼,大概是好奇平素里最得将军宠爱的人,今日怎么变了样?
“都给我好好操练,眼睛再敢乱瞟,就都去给我负重跑圈。”副将斜眼扫视一圈,士兵皆是一抖,乖乖的将注意放在自己手上的长枪上,开玩笑,那样地狱般的负重行跑,除了平时必要的练习之外,他们是不想再去过多体会的。
而后副将瞥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苏武鸣,心下疑惑陡升。
他有些不太确定,方才苏武鸣脸上分明有一闪而过的狠戾。他自来不喜欢这沾亲带故才进了军营的毛头小子,觉得这个人不爱说话,阴测测的。
但自从苏武鸣进了军营之后就颇得将军垂怜,凡事都会亲自上阵教导。虽说他和将军乃生死之交,但有些话也不是身为副将的他能够说的。
现今将军终于醒悟,自年后归来,接连几日对这苏武鸣都是态度冷淡,或许找个机会可以去提醒一下。
军中出了有坏心眼儿的人,是大不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