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小五,孙娇娇,是京城上下出了名的胆大豪气,上可爬树摘果掏鸟窝,下可过河摸鱼捉小虾。嘀嗒网
总得来说,活像个女土匪,与她的闺名“娇”之一字,实在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为此孙家夫妇愁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娇娇啊,你看这些都是我和你娘特意寻的青年才俊,你看看,有没有钟意的?”孙老爷和孙夫人将一张张画轴摊开,举在孙娇娇眼前。
孙娇娇嗑着瓜子,随意瞥了一眼画轴上的男子:“太柔。”
“柔啊?”孙老爷将画轴放在桌上,又从旁拿起另外一副。
“这个呢,剑眉星目,身材魁梧,一定可以保护好娇娇的。”孙老爷对着画像就是一番夸赞。
“太丑了。”孙娇娇吐了吐嘴里的瓜子皮,翘着个二郎腿,一脸嫌弃。
孙夫人将手里的画轴扔在桌上,有些生气:“孙娇娇,你把腿给我放下去,你瞧瞧你今年都十七了,和你同龄的姑娘,孩子都有了。”
孙娇娇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娘,我不想成亲,我想一直陪着你们。”
一听这话,孙夫人立马怒发冲冠:“你说的这像话吗?好不容易来个媒婆上门说亲,你三言两语就给人家吓走了。”
孙老爷扯了扯她的衣袖,柔声道:“娇娇啊,你听话哈,你四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就差你了。”
在孙娇娇之前的几个,全是儿子,人到中年,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儿,给她取名娇娇,就是希望她像朵花一样,娇娇柔柔的,不求她德才兼备吧,但至少也得是个小家碧玉。
可结果倒好,自打记事能走路起,她就和娇扯不上一点关系,上蹿下跳,跑进跑出,再大些,上树下河,骑马打架的事更是没少干,活像个脱缰的野马。
孙老爷看着一步步脱离乖乖女的孙娇娇,只觉得心里的柔情全都消失了,他想要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儿梦,破碎了。
但好在孙娇娇表面看起来还算是个温柔貌美的女子,只要她能安静的坐着,不干一些没有形象的事,譬如说,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孙娇娇慢慢悠悠的嗑着瓜子,眼睛都没抬一下:“隔壁那个长我三岁的苏杭都还没娶亲呢,我急什么?”
孙夫人扶头长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还好意思和人家苏三郎比,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然入仕为官,虽是八品文官,但其前途无可限量。前去说亲的媒人都要将门槛踏破了,你再看看你,半年能有一个来说亲的都不错了。”
孙娇娇小声嘀咕:“那不是女子不能为官嘛,否则我也能像父亲和大哥那样,带兵打仗,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和你说的到底有没有听?”孙夫人就差上前扯着孙娇娇的耳朵说了。
孙娇娇权当没听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孙老爷看她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坐在凳子上,扶腰捶桌:“哎呦,为父这脑袋也疼,膝盖也酸,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打仗留下的后遗症?”
“父亲,这套对我没用。”孙娇娇挑了挑眉,每次一说起她的婚事,这夫妇俩就是一唱一和的,陈年往事,头晕脑热都能给你说个遍,直听的人耳朵起茧子。
孙老爷见这套没用,直接耍起无赖了,鼻子一哼:“是真的,父亲只要一想起你的事,就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娇娇啊,你可得心疼父亲啊。”
孙夫人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娇娇,你父亲身上的旧疾时常折磨着他,我们年岁都大了,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能嫁的如意郎君,是我们唯一所愿了。”
孙娇娇见她俩说的认真,也正坐好,不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父母确实已经老了,那个会背着她在院子里来回转的父亲背已经有些佝偻了,再也背不动她了。
父亲早些年一直在外征战,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年轻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当年岁大了,那些隐藏的暗疾就会一次次的这么折腾他,每每换季的时候最重。她确实不该任性而为。
孙娇娇拍了拍胸脯:“二老且放心,女儿保证今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