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暑时节,闷热的天气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清风拂叶的声音,也听不见平日里谈天说地的笑语声,整个屋内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寂静之中。
院内的树上偶尔会传来几声不知什么物种的虫鸣,衬托的屋内更加安静诡异。
是有人强行压制着的呼吸声,是有人即便汗珠顺着额头流进眼里,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也不敢抬手抹去,是有人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裙摆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这些平日里细微的声音,在这一刻都被无限放大,再清晰不过。
“香芋,这药粉你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在饮食里下药?你想毒害谁?”云澜悦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的香芋。
“是啊,香芋,你可得好好说啊。别连累了旁人。”江茗坐在旁边,没去看香芋,但她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她相信香芋是听得懂的。嘀嗒网
这个蠢货,刚动手就被人抓住了?她之前怎么找这样的人为自己办事,还是她高估了香芋啊。
香芋一个哆嗦,她都不知道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趁众人不注意,去小厨房准备将药粉倒入小少爷的粥膳里。
结果刚拿出来,素问姑姑和香草就进来了,她来不及藏好纸包,就被发现,而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只一个劲的磕头喊冤:“奴婢不知道那药粉是什么?奴婢是看香草日日拿着那药包,心生好奇,她对奴婢说那是补身体,健胃开脾的。奴婢心想,小少爷这些日子一直不爱吃饭,于是便偷拿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想构陷奴婢,还请夫人小姐明查。”
云澜悦气的连连喘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香草:“你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香草忙不迭的说:“夫人明鉴,此事完全是香芋为了开脱故意说的,切不可相信她的一面之辞啊。”
“看来你们是要吃些苦头,才肯说实话。”云澜悦冷笑,平时待她们仁厚,便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苏冉在这时,终于开口说了话:“母亲,交给我。”
云澜悦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言语。
苏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江茗,而后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声音平淡没有起伏:“我知道你二人虽为亲姐妹,但其实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你二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既如此,不如送官吧,我们查不出的,官府总能查出来。”
两人一听这话,心里不约而同的都升起一股寒意,要真是去了官府,受尽酷刑折磨,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香芋立马又说:“这事定然是香草陷害的奴婢,她一定是因为前些日子老是偷懒,不在院里,被素问姑姑责罚了,所以心生怨恨,便想着投毒。她是故意在奴婢面前拿出那药包,说那些话的。”
“说起来她时常往外跑,说不定这毒药就是她那个时候得到的,奴婢只是担忧小少爷,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的,还望小姐念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处理。”
香草一听,看着香芋的眼里似是隐忍,脸上闪过犹豫,最后咬了咬牙,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香芋,你竟丝毫不顾姐妹之情,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既如此,我也不必再为你多加隐瞒什么。”
香芋眼里带着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香草跪着向前几步,对苏冉说道:“小姐恕罪,是奴婢心里还念及与香芋的姐妹之情,先前才会多加隐瞒。可如今,奴婢也不得不将事情说出来了。奴婢前些日子之所以总是不在院内,是因为奴婢早就发现香芋的不对劲,怕她做出什么错事,就偷偷跟着她,结果发现香芋去了……依茗苑。”
“你这死丫头是什么意思?”江茗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大声质问。